翌日,御書房的奏摺堆積如山,趙宗鈺見趙啟耀身子並無大礙,便很放心的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可誰知?他剛批完奏摺,頭還有些暈乎乎。

坤寧宮的掌事公公李宇,跌跌撞撞的跑來御書房,柳公公此時候在御書房外頭,見李宇冒冒失失的朝御書房方向跑來。便皺些眉頭,開始責備了起來:“你這是怎麼回事?失魂落魄的!好歹也是皇后宮中的人,怎麼這麼冒失?”

李宇從坤寧宮一路小跑的來到御書房,此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的,要開口說話的時候一直喘個不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柳公公見狀,便不繼續責備他,靜靜地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往外頭喘著粗氣。

“報告總管大人!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歿了!”理順氣後,李宇“撲通”一聲,跪在柳公公跟前低聲說道。

“什麼?你再同本總管說一遍!說清楚些!”柳公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雙手用力地拽著李宇的衣領,激動地問道。

柳公公的舉動,令跪在地上的李宇瑟瑟發抖,柳公公用力過度,差點提小雞般,把他從地上給提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柳公公回道:“太子殿下歿了!”

“此話當真?什麼時候的事?”柳公公驚魂未定,此時此刻,他渾身冰涼,額頭直冒冷汗,不知道該如何向趙宗鈺稟報。

趙宗鈺二十七有八,除了張昭容給他生了位小公主外,就僅有趙啟耀這麼個皇長子,業已冊封皇太子,若是身子康健,長大成人,便是未來的儲君。

對於這個皇長子,趙宗鈺是何等的看重呀!如今突然歿了,叫他如何接受呀!

“今晨皇后娘娘去太子寢室喚小殿下用早膳,連續喚了好幾聲,無人應答。皇后娘娘以為小殿下,鬧情緒不肯起來用膳,便拉開簾子,欲哄他起身用早膳!

可她拉開簾子卻發現小殿下面朝外,眼球突出,通身冰冷,沒了氣!皇后娘娘傷心過度,哭暈了過去……”李宇道。

“你且先回去!”柳公公道。

“是!”李宇頭也不回的飛回了坤寧宮。

柳公公望著李宇的背影,一番長吁短嘆後,才默默地進來御書房。趙宗鈺見他滿面愁容的進來御書房,便問道:“柳愛卿!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因何如此難看?”

“陛下!臣若告知陛下實情,您可得穩住,千萬別激動!”柳公公誠惶誠恐道。

“卿儘管道來,朕聽著呢!”趙宗鈺心道,神神秘秘的,能有什麼事,要朕穩著呢!

“太子殿下歿了!”柳公公小聲道,話說出口後,他感覺空氣凝固了般,御書房裡鴉雀無聲,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你同朕說笑吧?昨日程御醫不是告訴過朕,耀兒已無大礙,只要臥床休息,安心養病即可!這……這……轉眼工夫,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呢?”趙宗鈺心中悲痛萬分,很難接受趙啟耀病逝的事實,淚水在他的眼中直打轉,他不停的用手拭去眼角的淚水。

柳公公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連吞個口水,都小心翼翼的,深怕驚擾到趙宗鈺。

在御書房中哭泣良久,趙宗鈺才開口道:“擺駕坤寧宮!”

趙宗鈺乘御輦趕至坤寧宮時,坤寧宮已經掛滿了白番,宮人們著縞服,進進出出的忙碌著。他們見到趙宗鈺後,正要叩首,趙宗鈺擺擺手,讓他們免了,該忙啥忙去!

太子的寢室,曹夢柔坐在床榻邊緣,時不時的用帕子拭去臉上的淚水,哭的甚是傷心。秦國夫人則跪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淚,此時心裡五味雜陳。太子殿下,甚是乖巧,這麼乖巧懂事的一個孩子,說沒了就沒了,她心裡異常惋惜!

趙宗鈺由柳公公摻扶著進來太子寢室,見趙啟耀直挺挺的躺在榻上,眼球突出,他心裡悲痛萬分,忍不住上前,用手輕輕的撫摸他的眼睛,讓他的眼睛微微閉上。

“傳御醫!”趙宗鈺冷聲道。

“陛下!太子殿下已經……”柳公公試圖勸阻道,這太子殿下都已經去了,趙宗鈺叫程梧德過來坤寧宮,不是瞎折騰嘛!程梧德又不是神仙,能夠讓人起死回生,叫他來坤寧宮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

他開始嚴重懷疑,趙宗鈺是不是悲傷過度,變糊塗了?

“朕命你去傳程御醫!聽到沒?”趙宗鈺見柳公公愣在原地,沒明白他的意思,臉立馬黑了下來。

曹夢柔則心裡一驚,她立馬勸道:“陛下!耀兒他已經去了!人死不能復生,咱們就別折騰他了!讓他在那邊快快樂樂的!都怪臣妾沒能照顧好他!”

此時,曹夢柔的話,趙宗鈺一句也聽不進去,他一聲不吭的瞪了一眼柳公公。柳公公心裡害怕被趙宗鈺責罰,立馬去了太醫院。

程梧德此時,並不在太醫院,而是被一名蒙面黑衣人帶去了荷塘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