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淺握起粉拳,雙腮鼓起:“你也沒說兩百文變三百文,如果明日又還不起,變成了四百文,我哪裡還得起?”

林閒嘿嘿笑了,拿出二兩碎銀:“你幫我買些酒菜過來,這次的銀錢就當你還了。”

蘇淺淺鼓起的雙腮消下去,臉上有了笑容,笑容中夾雜著一絲尷尬:“林公子,我……。”

蘇淺淺臉頰微紅,微微躬身:“是小女子失禮了。”

林閒揮揮手:“去吧,我等的人很快就會來。”

林閒之所以選擇在蘇淺淺這裡,只是想搞懂一件事,他已經搞清了。

秦淮河畔的花舫多,酒樓也多,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蘇淺淺提了菜龕回來。

菜龕上面印著滿月樓三字,是滿月樓的酒菜。

“餘下兩百文,還你。”蘇淺淺將兩百文輕輕放在桌上,囑咐林閒:“碗碟和菜龕別弄壞,飯後還要還回去。”

林閒面帶微笑:“蘇姑娘,不如做個交易,你在旁邊侍奉,你欠我的銀錢一筆勾銷。”

蘇淺淺的腦袋歪來又歪去,仔細盯著林閒:“你當真的?”

林閒看著這位可愛的女子,對外面的世界完全沒有任何擔心,一句話能讓她開心,也能讓她生氣。

“自然是真的。”

林閒指著身旁的座位:“請坐。”

蘇淺淺剛要嬉笑出聲,想起什麼似的,急匆匆跑向屋中,拿了筆和紙出來:“不行,你要寫下來。”

“立下契約。”

林閒見蘇淺淺如此做,有些哭笑不得,手持毛筆在紙上歪七扭八寫著。

林閒用毛筆寫字還沒有用手指寫字順暢,實在是來到大明之後,沒有什麼機會好好練字。

“額鵝鵝鵝。”蘇淺淺見林閒握筆的方式,好似搗蒜:“我還以為你真是位公子呢!”

“還有這許字,明明左邊是言,你寫的是什麼鬼畫符?”

林閒老臉發熱,他的字跡確實一言難盡。

蘇淺淺有些看不下去:“罷了罷了,我來吧。”

蘇淺淺重新拿來宣紙和毛氈,將毛氈墊在紙下,悉心撫平宣紙的褶皺。

蘇淺淺扶袖持筆,坐在旁邊寫下契約。

林閒見蘇淺淺將有大半空白的紙張揉搓幾下,扔到一旁,心疼極了。

幾百文錢一刀紙,那張紙和新的一樣。

林閒忙起身,將紙團撿回來,重新攤開,撕掉被墨染色的地方。

蘇淺淺瞥到林閒撿紙這一幕,呵笑出聲:“真是奇怪,花了一兩多銀子去買酒菜,竟捨不得半張宣紙。”

林閒將宣紙重新疊好:“這麼大方,為何不將欠的兩百文還上?”

蘇淺淺手上力道大了些,字跡變得濃許多,語氣不善:“畫押吧。”

蘇淺淺的字飄逸,每一個字型都好似跳舞的樂女,身為女子能寫的一手好字,確實不多見。

林閒在左下角歪七扭八寫上林閒二字,手指沾了印泥,按上手印。

蘇淺淺拿起宣紙,看到林閒二字歪歪扭扭,好似散架一般,撇著嘴:“真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