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已過,髯虯大漢卻只穿著一件小襟,大片胸毛坦露。

因為腦袋大,大漢腦袋上的沖天鬏很是喜感。

髯虯大漢本名張天霸,是附近的地痞,平時也沒什麼活計,靠著欺負附近的商販討點銀錢。

每日白吃白拿,因他兄弟在兵馬司當差,附近的商販縱使被欺負,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報官。

張天霸帶著兩個跟班入座,與朱元璋鄰桌。

朱元璋瞥了張天霸一眼,張天霸眼瞪如銅鈴:“孃的,看什麼看?”

朱元璋漏出欣慰的笑容,昨日的演練沒有白做。

手上拿著抹布的藍玉見到張天霸,嘖嘖點頭,心中暗自讚賞,沾上鬍子還真看不出。

藍玉看看張天霸,再看身邊看呆了的常升:“好好瞅瞅,這就是差距。”

常升鬱悶不已,終於沒有再笑場,陛下被打的戲份過後,他被馬車撞死的戲份也要開演。

常升的懷裡有一包用豬囊包著的狗血,馬車一來,他就跑過去,拍碎豬囊,讓裡面的血爆出來。

王弼見林閒過來,連忙小跑過來:“公子,您來了。”

林閒輕輕點頭,王弼幾人做的不錯:“說書先生在哪找的?很不錯。”

樸萍萍是司禮監大太監,宮中凡有大事,都要他來主持,嗓子清澈透亮,隔著半個紫禁城都能聽見樸萍萍的迴音。

王弼說出早準備好的措辭:“公子給的銀錢多半給了這位說書人,貴著哩!”

林閒對樸萍萍很看重:“爭取留下他。”

茶水攤剛開張,桌椅板凳都比不上別處,只能從故事和說書人下手。

“公子,茶水攤雖開張,可你都看見了,百姓多在外圍看著,也不入座喝茶。”王弼面漏難色,這是虞王殿下交待他們的第一件事。

這事如果辦不好,難免寒了虞王殿下的心。

林閒卻壓手:“無事,我們不靠茶水盈利,先穩住人群。等下說書結束,留住那位說書先生,我把第二段說給他聽。”

一聽有第二段,馬周也來了興致,自從上次說請聽下回分解,馬周就一直惦記著聚賢莊後面的故事。

茶水攤那邊,樸萍萍講的口沫四飛,下面的朱元璋渾然沒在聽,餘光一直注意著林閒方向。

“咱大孫跟咱年輕時長的真像,跟標兒也像。”

“宮裡的那些娃娃就沒有咱大孫這份氣質。”

碰!

啾!

鄰桌的張天霸聽得興起,一伸腳踹倒旁邊的鳥籠,鳥籠裡的八哥發出啾啾驚叫聲。

朱元璋被鳥叫聲吸引,收回放在林閒身上的目光。

朱元璋看向張天霸,怎麼回事,還沒到亢龍有悔,怎麼就開始踢鳥籠?

“他孃的,誰這麼不開眼,把鳥籠放在老子腳邊。”張天霸覺得礙事,上腳又是一踢,將鳥籠踢出三丈遠。

臺上的樸萍萍愣了下神,還沒到皇上說的地方,怎麼提前動手了?

朱元璋愣了片刻,回過神來,興許是錦衣衛一時害怕,把握錯了時間。

朱元璋拍桌子站起來,給出很氣憤的反應:“混賬,你敢踢咱的鳥籠,賠……。”

張天霸吆喝一聲,一把抓住朱元璋的衣領:“孃的,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你敢讓老子賠銀子。”

茶攤這邊動手了,藍玉幾人的目光都投向這裡。

王弼和傅友德開始收抹布,按照陛下的演練,陛下倒地捱打後,幾人就要出面阻止。

王弼和傅友德會把朱元璋攙扶到林閒這邊,讓兩人見面說話。

藍玉握起拳頭,鄙視的看著常升:“看見沒?什麼叫做演技!”

“什麼叫他孃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