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唐晶瑩電話的時候,徐今一如既往的坐在只有他和王春陽兩人的蘭可可小食店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低著頭玩手機,根本就沒理睬他的王美麗說著廢話。

拿起電話,徐今看了看來電顯示,笑著按下了接聽鍵。

“徐今?”

唐晶瑩的聲音傳了過來。

“唐警官?”

徐今模仿著唐晶瑩的語氣說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唐晶瑩又問道:“是徐今在聽嗎?”

徐今笑了起來,說道:“唐警官,你打的就是徐今的電話,你說是誰在聽?”

電話那頭又沉默了幾秒鐘,徐今能夠想象到唐晶瑩強行壓抑著怒火的樣子,當即又笑著問道:“唐警官,我是徐今,你有事?”

唐晶瑩確實很惱火。她其實並不想再和徐今有任何的交集,即使徐今在她面前一直表現的彬彬有禮,但京城那次、以及鬼街之行,讓她對徐今那玩世不恭的態度和自以為是的表情厭惡至極。

可是謝忱調查出的那些證據,再加上陳傲梅在火鍋店裡留下的那幾滴眼淚,讓唐晶瑩明白,目前只有自己,才能夠抓住徐今這個線索,繼而揭開“鬼街”的真面目。而揭開了鬼街的真面目,那麼十年前的實戰演練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及巨屋兇案的真兇,都能夠大白於天下。

所以,唐晶瑩壓住了胸中的怒火,用盡量溫柔的聲音說道:“徐今,昨天的事情,是我錯怪了你。我師傅,就是刑警隊的謝隊長,想請你飲茶,表示我們刑警隊的歉意。”

飲茶?刑警隊的謝隊長?謝馗?

徐今愣了愣神,謝馗的大名,他也知道。

不是他想知道,而是每天晚上在清江新聞之前,清江公安局都有一個十分鐘的“警訊”節目,片頭就是公安局大門口,一大片少男少女舉著熒光棒大叫著:謝馗、謝馗。然後謝忱從警車上下來,頗有氣勢的對眾人揮揮手,然後抬起眼眸,目光深邃的望著半空,斬釘截鐵的說道:“無論你是誰,敢在清江犯罪,我都不會放過你。”

雖然徐今覺得這個突出個人英雄主義的片頭挺不嚴肅,甚至有點搞笑。不過“謝馗”的名頭,確實在清江挺響亮。

比如白玉蘭村居委會的鄭大媽,就是謝忱的忠實擁躉,她不僅經常用“謝馗”的名頭來嚇唬徐今,還將一張以謝忱形象為主題的治安宣傳畫貼在了徐今的院牆外,那幅畫的下面有一行頗有敲山震虎意味的宣傳語:“一切罪惡都無處可逃”。

想了想,徐今對著電話回道:“不用了,你是警察,懷疑我是有道理的,也是應該的。謝謝你專門打電話來!”

說完便掛上了電話,回過頭對王春陽道:“美麗啊,咱們剛才聊到哪兒了?”

未等王春陽回答,他便笑了起來,自己對自己道:“要不重頭說吧?你看啊,我覺得小可可說的挺對,咱們把這小店重新裝修一遍,然後找點托兒來,開直播。你吧,就穿著漢服,不過不要穿那種衣袂飄飄的,你穿大誰的制服,或者不良人的,要不就錦衣衛,錦衣衛你知道吧?掛繡春刀那種,那衣服好看。”

王春陽取下耳機,有些無奈的說道:“徐少啊,我都已經人老珠黃了,你總纏著我幹嘛?難不成你有什麼特殊癖好?戀*母情結?”

徐今笑了笑,說道:“你看你,我以為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朋友之間開開玩笑,又有什麼打緊?再說了,我這不是和你談生意嗎?”

“呵呵!”

王春陽抬起頭,鼻孔朝天的笑道:“談生意?”

徐今急忙說道:“哦不,也不算完全是生意,還是有一點感情的。”

王春陽搖了搖頭,說道:“徐少,你的記憶不見了,關我什麼事?我真的不知道那晚上發生了什麼。”

徐今笑著摸出一支菸,點燃抽了起來。

“你笑得這麼賤幹嘛?”

王春陽怒道。

徐今卻只是微笑著,那笑容在王春陽看來,卻是諱莫如深。

王春陽瞪著徐今,像是想要用目光將徐今纏繞起來,然後從店裡扔到外面的大街上,讓他再在床上躺上三年。

徐今卻不以為意,又訕笑著道:“要不你也考慮考慮我的建議?咱們就一起幹,就中午開門就行了,你當大廚我跑堂,我保證你這裡門庭若市,應接不暇。”

王春陽看著徐今,卻忽然展顏一笑,站了起來。

徐今有些莫名其妙,卻見王春陽從櫃檯裡走了出來,向著門口走去,邊走還邊喊道:“兩位吃點什麼?”

轉過頭,徐今卻愣住了。

只見唐晶瑩氣呼呼的站在店門口,旁邊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李清華。

......

......

“徐少好大的架子啊!不過來的剛剛好。”

謝忱笑著拿起茶布,擦了擦手裡的蘇罐底,又擦了擦桌面,然後將茶倒入茶海,反手將茶壺放到茶墊上,拿起茶海輕輕的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