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蟲豸不止從他們的口中爬進爬出,還在他們的眼耳口鼻七竅爬來爬去,有的蟲子直接在面板上咬穿一個小洞,在其中築巢產卵。

這女人應該不是蠱修,蠱雖然是蟲豸,但卻走的是個體強大的路徑。

真正蟲豸成妖,應當是群體成妖,種群繁衍,就如同現在這女人走的道路。

這……有些麻煩。

蠻人雖然也是人族,但卻在蠻荒之地與妖獸為伍。

對於九州之人而言見蠻人與見妖獸無異。

試問妖獸會因為自己是盲人就放過自己一馬?

根本不可能!

只見那高大的黑羽男子伸手往背後一撈,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巨大骨刀便已經被他提在手中。

重刀即將砍下。

九吉體內的真氣自然散發到血肉之中,渾身的肌肉緊繃到了極致。

就在重刀即將落下之時,那黑羽女子搖了搖頭。

黑羽男子或許也看到九吉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瞎子,因此將手上門板大小的骨刀重新背到了背上。

九吉只能把自己當做瞎子,一個什麼都看不見的真瞎子。

他杵著盲杖敲擊著滿是細小蟲子的地面,完全無懼爬上身上的細小蟲子,走向了自己的草廬。

九吉根本不怕蟲子。

他的右眼眶裡有心眼蠱,肺部有水息蠱。

世間所有蠱蟲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兇性,他們是無數蟲子在蠱盅中廝殺之後的優勝者,天生對其他蟲子有著壓倒性的威懾。

自從成為蠱師,九吉就從來沒有被蚊子叮咬過。

九吉的肉身是心眼蠱和水息蠱的地盤,絕不是這些細小蟲子能夠褻瀆的。

那些細小的蟲子爬進來九吉的褲腿接觸到了他的面板之後,竟然又自行爬了出去……

那黑羽女子露出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她嘴角含笑也不點破,靜靜的看著九吉坐進了自己的草廬之中。

坐進草廬之後。

九吉解下了身後的二胡,如同往常一般獨自一人拉起了曲子。

草廬夜雨。

“雨滴草廬下,風吹竹林間。鳥聲驚人夢,不覺思鄉關。”

聽到了這二胡曲子,那蠻族女子將腰間的骨笛取下,放在唇邊吹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