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深以為,她是修行中人,這一生的歸宿都在庵堂裡。

可她真的在修行嗎?

妙玉的這個疑問越來越深。

那人的話雖刺耳,卻也是實情,真正的修行之人,無論遭遇何事,都是淡然的。

但她做不到,她甚至連所用的東西都要有講究。

杯子,茶壺,信箋,鞋襪,每一樣,都必須合她的喜好。

她愛潔,院裡的青石板,每日都水洗的一塵不染才罷休。

她自認境界高,從不與俗人多講。

她真的在修行嗎?

妙玉一遍一遍問著自己。

伺候的婆子見她神思恍惚,都是搖頭。

小姐因自小體弱,多方折騰都不見好,這才不得不讓她入佛門,父母寵愛,從此只在夢裡,想想都叫人哀嘆,如今,又遭了這事。

福緣淺薄啊。

“當真想好了?”

賈環眸色平淡的看著蕭鋒。

蕭鋒面色沉肅的點頭,一個廢人,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報仇的機會。

蕭家覆滅,這幾乎難以逆轉,他要麼在當日抹了脖子追隨,要麼就苟延殘喘,在憤恨中煎熬度日。

而賣身30年,他將來好歹能有一線血恨的機會。

這個選擇並不難做,只要腦子沒少根筋,都知道怎麼選。

下決心之前,蕭圳給蕭家三長老去了信,三長老什麼都沒說,只是把他逐出了蕭家。

這個意思,不言自明。

蕭圳妨礙不了大局,與其白白送死,不如保全自己,再謀以後。

對丹虛閣能瞧中蕭圳,三長老心裡是高興的,蕭圳是他最疼愛的孫子,他自然希望他能有活下去的機會。

“你既想好了,便自己牢記,即刻起,你便是丹虛閣的人了。”

“我不屑於用藥物或血誓控制人,所以,你自己遵守好契約,若違背了,後果比死難受。”

“且沒有第二次機會。”

“半月後,我會為你重塑經脈。”

“多謝閣主。”蕭圳抱拳,進入了角色。

端著淡漠的架子,賈環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