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到,所有人都停了筆。

人群裡走出兩個人,一人往賈環案桌旁站定,一人則在七個士子長案旁站定。

第一首的詩題只一個月字,在七個士子長案旁站定的人接過詩稿就唸了出來。

聽完之後,眾人點了點頭,能在一炷香這麼短的時間裡,寫出這個水平的詩,委實是很不錯了。

接著,眾人把目光投向賈環那邊,隨即搖了搖頭,賈環別說能超過剛才那首了,寫的東西能稱之為詩,都算他了不得。

瞧著眾人輕蔑的目光,賈環也不甚在意,把寫月的那首詩,遞向站在他旁邊的人。

在眾人的注視下,賈環的詩被朗聲唸了出來。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

這……!

眾人面面相覷,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居然,居然寫出了極佳之作!

比起之前的雪梅,也毫不遜色。

孟芷韻也是微微訝異的看著賈環,賈環感受到她的目光,報以羞澀一笑,怪讓人不好意思的,畢竟,他只說一個勤勞的搬運工。

“繼續!”

溫庚面色冷沉,打破了大堂的寂靜。

第一首,差距擺在那裡,不用評比,也知道誰勝誰負了。

但下面的六首,賈環總沒可能再是極品。

在眾人的盯視下,第二首詩也被唸了出來。

極佳!還是極佳!

眾士子瞳孔放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的。

終於一人按捺不住,大步走了過去,搶過詩稿就掃視了起來,嘴唇微顫。

眾人一看他這神情,就知道,稿子沒有任何問題,跟念出來的是一模一樣。

隨著第三首極品的詩被念出來,大堂已經沒人還能淡然了,都一副見鬼的眼神瞧著賈環。

他是怎麼做到的!詩題都是臨時出的,絕不可能存在誰幫他代寫,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賈環連寫出了三首極佳。

或許不止。

一想到這,眾人心口猛地一窒。

盯著後面幾張還未被念出的詩稿,誰也沒了等待的耐心,不約而同的,幾人衝了過去,拿起詩稿就看了起來。

少頃,彼此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他們不由得後退幾步,跌坐在地上,這世間竟真有詩才蓋世的人。

瞧著幾人的反應,外圍計程車子一窩蜂湧了過去,將詩稿看完之後,一個個猶如失了魂魄般呆立當場。

七首詩,首首極佳,一炷香,七歲孩童,說出去,誰會相信。

要不是這是他們真真切切瞧著的,他們自個都不會相信。

怎麼可能嘛,天方夜譚。

溫庚在把每首詩看完之後,眸子凝視賈環,久久沒有移開視線。

書院特招賈環,當時他是不同意的,僅憑一首詩,便是寫的再好,終歸底蘊太淺,連縣試都不曾下過場,如何入得了書院。

然而,山長嚴正青卻準了這個提議。

正是因為他發了話,書院最終才會特招賈環。

也因著他,賈環才至今沒被踢出書院。

一開始,溫庚還以為嚴正青跟賈環有什麼淵源,可查探之後,不過是賈環那首雪梅入了嚴正青的眼。

除了在特招賈環上開了一句口,後面,嚴正青就像完全忘了賈環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