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夭夭眼疾手快的把抱著孩子的媽媽扶住,手背墊在座椅上,避免了孩子腦袋撞到。

另一邊,霍舟珩距離司機和花臂男最近,反應也是最快,手腳幾乎是一起動作。

他先是控制住花臂男,將他手腕狠狠往一個方向一擰,隨後抬腳蹬在了花臂男的腰窩處,直接將人踹到了前門上,砰的一聲,霍舟珩這一腳可沒收力氣,花臂男痛嚎一聲,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震出來了,嘴裡全都是問候全家的話,見他還要掙扎,幾個男乘客立馬反應過來,踉踉蹌蹌的跑過來幫忙。

霍舟珩沒再管他,他轉身,聽著外面的撞車聲和驚叫聲,雙手抓住方向盤,在慌了的司機耳邊冷聲道,“不要急剎車,慢慢換方向,手臂要穩。”

司機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漸漸想起之前培訓過的內容,霍舟珩自始至終都躬著身子,直視著前方,司機按照他的節奏一下一下的點剎,踩,放,踩,放,司機渾身汗溼,機械的動作,眼見著離景觀河越來越近,整車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乘客們臉色發白,卻忍不住在心中祈願,也不住小聲的祈禱。

“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啊……”

十米,五米,三米……

眾人屏息。

簡夭夭卻是抓緊了座椅,目光同許多人一樣,牢牢的釘在了霍舟珩身上。

在她眼中,不只是霍舟珩,還有圍繞著霍舟珩的縷縷煞氣。

天煞孤星的煞氣就是最陰暗的存在。

哪裡有罪惡哪裡就有它。

這些煞氣化作千萬縷,順著兩個方向而去,一個是霍舟珩操作著方向盤的雙手,更多的則是湧向了他的後背處。

正聚精會神的霍舟珩突然感覺手腕一重,小心翼翼的控制的方向差點偏離,被他死命穩住,面頰處的咬肌凸出,有兩行汗水從霍舟珩鬢側滑下。

就在此時,簡夭夭看到從車內眾人眉心處猛地湧出跟米粒一般大的銀光,就跟有自主意識似的,全都湧進了霍舟珩和司機的身體中。

與此同時,霍舟珩便感覺後背一燙,又覺得渾身輕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輛公交在岸邊一厘米處穩穩停了下來。

有一瞬間,車子裡寂靜至極,眾人僵直,一動都不敢動,生怕他們一動就會讓車子掉下去。

霍舟珩緩緩直起了腰,因為高度而緊繃的肌肉現在痠疼。

他下意識的去看簡夭夭,就見簡夭夭笑眯眯的看著他。

霍舟珩隔得遠,看不出這人眼底滿是慈愛。

是的,是慈愛。

因為簡夭夭現在看他的目光就跟看個小可憐差不多——

不錯不錯,去煞符有用。

而且因為救了整輛車的人,除了那幾個熱心乘客和司機分到了氣運,幾乎所有的功德全都被霍舟珩一個人佔了,身上的煞氣淡了很多,被功德洗淨,畢竟是二十多人的功德,煞氣再濃也是個弟弟。

車內響起第一聲掌聲,像是摁下了某種開關,嘩啦啦緊接著又響起一片掌聲,乘客們爆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聲。

遠處已經有警車的聲音傳來。

經統計,此次公交事故造成八人輕傷,無人員死亡,更為慶幸的是,車內的乘客都是輕傷,就連撞到玻璃窗的那幾人也只是輕微擦傷,當時醫生也都震驚,直道是幾人運氣好。

然而,等警察問完情況時,眾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救了他們的大恩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

“啊呀,咱們的大英雄可是救了整車的人,不留名就走了,是不是太虧了?”

兩人走在馬路邊,簡夭夭笑眯眯道,“這要是再留一會兒,海城媒體可都認識你了哦。”

霍舟珩冷嗤,“再和那傻子在一起,隔夜飯都給你吐出來信不信?”

“咦惹,你好惡心。”

不理會簡夭夭的插科打諢,霍舟珩瞥她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

問句,但用的肯定語氣。

“嗯?”簡夭夭無辜臉,故意用綠茶語氣回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霍舟珩見她賤兮兮的,哪裡像是女孩子,比男孩子都要皮。

他張了張嘴,最後什麼都沒說,“你就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