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貴妃就是那麼不將皇后放在眼裡。

今日,她明知道皇后穿了一件玫紅錦緞金鳳繞牡丹的宮裝,偏偏她就穿了一身絳紅蜀錦,金絲繡百花開的曳地長薄襖,外罩一件潔白無瑕的水貂毛大氅,無論是顏色還是款式上都壓皇后一頭。

當然除了那隻繡上的鳳凰,這是皇后的象徵,曹貴妃再出格也不會用。

「既然曹妹妹這麼看好齊王妃,那就讓齊王妃做一幅畫來看看吧。」皇后的聲音裡透著隱忍。

曹貴妃脊背陷入椅背,悠然地撫了撫手裡的小暖爐子,緩緩開口:「皇后那位侄女,聽說以畫梅出名,就與齊王妃一起畫吧。」

上官婉兒額前黑線,沒有筆叫她怎麼做畫?

「我……」

她想替自己說些什麼,但又不知怎麼說,急得手卷起衣角,大冷的天都冒出了毛毛汗。

曹貴妃眼皮子一翻:「我什麼我呀?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自己本事不到家就別拉人來墊背顯擺。」

繼而,曹貴妃蘭花指一揚,悠悠開口不容拒絕:「比吧,看你們誰畫得又快又好。」

宮人端上墨紙硯,偏偏少了筆。

上官婉兒急得焦頭爛額。

因要吹墨,嶽寧棄了宣紙用了不太容易暈染開的厚密紙。

她端起硯臺在紙上倒下一滴不大不小的墨汁,旋即鼓起腮幫子呼呼呼地吹了起來。

須臾之間,墨汁快速被吹開,呈現出樹幹與枝條的形狀。

這時,嶽寧又伸出小指頭在硃砂的印泥裡蘸上幾蘸,點在枝條上,一棵開滿紅梅的梅花樹大功告成。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嶽寧就做好了一棵紅梅樹。

反觀上官婉兒,依瓢畫葫蘆,她也想照著嶽寧的方式吹出一張畫來,無奈,她用的是宣紙,墨剛滴下就暈染開來根本吹不了。

她還沒來得及命人換紙,嶽寧的畫已做好。

她的畫雖不精緻,卻也看得出來是一棵樹,樹上點出來的花可以說是梅花也可以說是其它花。

皇后借題發揮:「齊王妃,這也算是一棵梅花樹?你當本宮沒見過梅花嗎?三歲的孩童畫得怕是都比你好。」

嶽寧自謙道:「母后說得對,兒臣做畫前便已說明,兒臣的畫不精緻。」

「齊王妃,本宮眼神不好把你做的畫拿過來給本宮細細瞧瞧。」曹貴妃吩咐。

嶽寧將畫送到曹貴妃手上。

曹貴妃提起畫,抬眸望向亭下的紅梅樹,旋即又看了眼手裡的畫。

一本正經道:「依本宮看,齊王妃畫的紅梅與亭下的紅梅相差無幾,坐得這麼高,站得這麼遠誰看得清梅花的花瓣是什麼樣子的?不就是與齊王妃的畫一樣紅紅的一個小點。」

皇后再次被嗆白,憤然道:「這也能算畫?」

曹貴妃淡淡勾起一側唇角,眸帶嘲諷,眼皮子一翻,冷哼一聲。

「哼......」

她嗤之以鼻:「齊王妃做的這畫都不算畫,那皇后的侄女上官婉兒做的又是什麼呢?」

眾人齊刷刷將目光落在上官婉兒的畫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