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白的月光劈開夜的黑,灑下一層柔和的光,襯得屋簷上的雪都泛起了月的溫柔。

百里燁縱身一躍,從馬背上騰空而起,幾息之間便將嶽寧拎到了離齊王府不遠處的鐘樓房簷上。

這裡是王府大街上最高的建築,白天正點的時候會有人上來敲鐘,夜裡不敲鐘,所以,此刻鐘樓上無人。

百里燁將嶽寧丟在鐘樓的屋簷上,屋簷很窄,瓦片很薄,瓦上還有積雪很滑。

嶽寧如履薄冰,動也不敢動。

她沒好氣地質問:「百里燁,大冬天的你把我弄這裡來吹風,回去感冒了怎麼辦?」

「本王將你寵得無法無天,你不是要上房揭瓦嗎?揭呀,這裡的瓦你隨便揭,想怎麼揭就怎麼揭。」

藝高人膽大。

百里燁心裡存著氣,不去搭理嶽寧,雙手交叉枕著腦袋,瀟灑地躺在屋簷上,完全不懼鐘樓的高度。

面具掩蓋了他的臉,看不到他鐵青的臉上浮著一抹狡黠。

嶽寧憤憤然,她不知道百里燁發什麼瘋?

她很想跳下鐘樓,瀟灑離去,偏生,她功夫底子不好沒那個實力。

嶽寧趴在屋簷上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往下探了探。

媽呀!

太高了!

這裡比添香樓的圍牆還要高出好幾米,從這摔下去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問題,而是粉身碎骨的問題。

嶽寧瑟縮著身子都要哭了,她不是什麼特種兵出身沒那個熊膽,更沒那鋼鐵女強人的硬氣。

她只能用小女人的手段要挾道:「百里燁,我若從這裡摔了下去,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嶽寧說話的聲音裡都打著顫。

百里燁這才撐起身子看向她,不鹹不淡地問:「怕了?」

「嗯。」嶽寧像趴在屋簷上的小王八,渾身僵著不敢動,唯有一個小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那你以後還敢不敢擅自去冒險?」百里燁又問。

不帶這樣的,她又不是做錯事的小朋友,百里燁憑什麼質問她?..

「百里燁,這事不能怪我,最近你太忙,我也不知道你何時回府,救人如救火,此事緊迫拖不得,我不是讓沉香給你留了口信的嗎?」

嶽寧覺得百里燁有點無理取鬧。

百里燁卻說:「若非你讓姑蘇沉香實話實說,本王現在可能已經將無影殺了。」

什麼情況?

這麼嚴重?

「百里燁,我只是去春樓接個姑娘出來而已,你至於那麼生氣嗎?你看我都畫成這樣了,保證沒人會佔我的便宜,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嶽寧指了指自己不倫不類的鐘馗臉,不明白百里燁小氣個啥?

她以為百里燁是在生她逛春樓的氣。

殊不知,百里燁氣的是她不知添香樓的危險。

真是不知者無畏。

看嶽寧畫得一張鬼見愁的臉,百里燁又覺哭笑不得。

「你以為本王是在氣你逛花樓?」他問。

「不然呢?」嶽寧反問。

百里燁一噎,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這女人還沒意識到自己今日的危險,百里燁預要躺下讓嶽寧繼續反省,突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