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冬的醉香別院冬景似春華,輕霜寒氣被冬日暖陽驅散,寒梅枝上一點紅,最適閒人同賞花。

陸延熙看到嶽寧推著百里燁而來,妖媚如狐的一雙瞳眸閃過一絲黯然。

他知道,至那日百里燁捨命跳下懸崖去救嶽寧後,他與嶽寧便再無可能。

他想,那女人的心應該徹底被百里燁那傢伙給俘獲了吧?

陸延熙苦笑,舉起酒壺酣暢地飲了一大口,他將眸裡的那份黯然隱去,旋即換上一副慵懶和不羈的模樣。

「今兒是吹了什麼風?把你們夫婦二人都吹進了我這間小院子。」

「東風,東風,你可得珍惜了,諸葛亮他老人家為了借東風還費了老半天的勁呢!」

嶽寧當陸延熙是老鐵,是男閨蜜,她在他面前大大咧咧無所顧忌。

陸延熙平日裡與嶽寧鬥嘴習慣了,也因說書的段子知道草船借箭的典故。

他似醉非醉地扯唇笑笑:「我又不草船借箭,要那東風有何用?」

「要的,你比我們任何人都需要。」百里燁肅然正色搶了嶽寧的話。

陸延熙和嶽寧均是一愣,兩人四隻眼睛齊刷刷地盯向百里燁,不解他話中含義。

「百里燁,你此話何意?不妨直說。」陸延熙道。

百里燁不緊不慢地開口:「不如放下你手中的酒壺,來一壺熱茶我們短話長說,共賞這園中冬景如何?」

嶽寧腹誹,短話長說,百里燁這貨可真有雅興。

嶽寧不知道百里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是陸延熙知道。

百里燁一向不喜歡浪費時間與人閒話,他今日要短話長說定是有什麼緊要的事要與自己商談。

旋即,陸延熙吩咐下人啟爐備茶。

下人將一隻煮茶的炭火小爐子端上來時,嶽寧莫名有種煮酒論英雄的錯覺。

陸延熙沉聲道:「別院周圍戒嚴,未得許可任何人不可靠近後花園。」

「是。」下人躬身退下。

茶爐上的水咕嚕咕嚕地冒起氣泡,陸延熙白衣廣袖優雅地一抬,旋即提上茶壺替百里燁與嶽寧沏上了一壺現煮的茶。

「陳年黑茶金磚,最是適合煮著喝,湯如琥珀,醇而不烈,驅寒暖胃,嚐嚐。」

陸延熙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嶽寧很是給自家男閨蜜面子,手指叩謝,端起茶杯聞香淺嘗,大讚:「好茶!」

百里燁只瞥了一眼桌上冒著嫋嫋香菸的茶,開門見山:「我懷疑,當年對付姑母和陸侯的人出現了。」

此話一出,陸延熙心裡一震,端起杯子的手不由的抖了抖,若不是他心神穩得快,那杯裡滾燙的茶湯怕是早就濺出來燙了他的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陸延熙道,他的聲音迫切而顫抖。

「亂葬崗裡趙娉婷屍體不翼而飛的事你可知曉?」百里燁問。

陸延熙這幾日將自己關在屋裡,還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這幾日我休沐,外面發生了什麼我無甚在意,你且說來聽聽。」

百里燁將趙娉婷的屍體無端消失一事說給了陸延熙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