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思忖片刻,她的眸光悠遠,說著半真半假的話。

“她死了,我曾在一座枯井邊看到的,一場沙暴後,那井我便再也沒找到。”

一句話斷了百里燁繼續追問的念想。

月色清冷,襯得百里燁深邃的眸更加幽深,深不可測。

“你以前不是不識字嗎,怎的能看懂井上的字?”他問,問得慵懶而隨意,掩掉心中對嶽寧的猜疑。

“識得一些的,只是不會寫而已,若非如此,怎能在宮裡短短四十九日的時間學會識字寫字?”

嶽寧應得利落,沒有遲疑,看不出半點端倪,好似在說一件不爭的事實。

然,她應得太過平靜,平靜得像是故意在遮掩什麼?

百里燁不確定,眼前這位不僅會做長壽麵、冷麵,還會治水建壩,更會吟詩作對的嶽寧,還是以前那個只會拿槍耍威風的嶽寧嗎?

還是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將皇祖母搬出來要挾他,在他面前撒潑打滾的嶽寧嗎?

……

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未再搬出皇祖母來要挾他了呢!

思至此,百里燁的心裡竟暗自多了分歡喜,像靜洩千里的月光,在他心裡點亮了一盞燈,一盞只為嶽寧而亮的燈。

他想,無論她是誰?

無論她前後反差有多大,至少,她是他的,以前是,現在是,永遠,永遠都是。

靜謐的月色本就曖昧,襯得百里燁看向嶽寧的眸子更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暗味。

不似看獵物,像似看一件至寶,卻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貪婪。

嶽寧狐疑,蹙眉問道:“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又不說話?”

“你好看唄。”

百里燁用嶽寧說他的話堵了她的嘴。

嶽寧一滯,心下微虛,雙頰頓時掛上了一抹緋紅。

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心虛,竟未反駁,反倒成了個小媳婦,羞答答的紅上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