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江文彬心一咯噔,隨後是酸澀蔓延,如鯁在喉,“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我錯怪他了。”

小珩現在,應該更加厭惡他這位不稱職的父親了吧?

如果他當時肯多費心思去問候,而不是先入為主的斥責,或許他們的關係能夠得到緩和也說不定,但現在,可能已經沒辦法挽回了。

思及此,江文彬就懊悔不已。

他的憂愁與哀痛毫無掩蓋的浮於表面,兩腿擴開,手肘抵在大腿上,低垂頭。

兩隻粗糲的手掌同時摁住腦袋兩側,發出沉重的嘆息聲,繼而有幾分的難以啟齒:“小妍啊,那個……叔想問問你,小珩他……他最近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

想來也真是挺失敗的,他這位做父親的,居然還需要向別人探問自己兒子的情況。

但這不聞不問,並非他自願。

只是因為在面對江珩的時候,江文彬總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慰問,又或者是受到那倔強固執所驅使,導致他不肯先低頭。

父子倆的性格相同,所以出現如今的局面,也算是必然的結果。

他的雙手輕顫,有些煩躁不安地合掌,再是指間緊緊相扣,拇指指腹相互摩挲。

姜星妍盡收眼底,眸光觸動,抿了抿唇,輕聲細語回應:“文彬叔,我知道,您其實是非常關心江珩的,如果您願意當面問他最近的情況,我想,比起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透過我來了解所呈現出來的關心,或許毫無掩蓋的當面慰問更容易讓江珩跟您之間的距離重新拉近也說不定。”

畢竟,江文彬這遮遮掩掩的屬意,江珩根本無從得知,只會永遠堅信父親對他是冷漠忽視的。

聞言,江文彬愈發沮喪,“小妍啊,不是叔不想,你也知道,我跟小珩現在……我們……”簡直是水火不容。

欲言又止,未說出口的話卻不言而喻。

姜星妍懂的道理,江文彬自然清楚。

只是他這人從來都不善言辭,再者當時他看到江珩受傷,想起昔日少年屢次的惹是生非, 想來這次也不例外。

因而才會不由自主的斷定是江珩有錯在先,此後火冒三丈,失去理智,導致他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責備江珩,迫使兩人之間的隔閡愈發深重。

姜星妍看得出來江文彬的萬般無奈,痛苦不堪。

她確實很想讓兩人的關係緩和,可是她畢竟是局外人,無法太過摻合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將他們不願言語的話相互傳遞給彼此。

也不再為難江文彬,基本上就是對方問什麼,她便耐心解答什麼,“文彬叔,其實在您暑假去出差的這段時間裡,江珩每天都特別努力學習,我們高三開學有分班考,江珩也因為成績的提高從原本的年段末尾成功升上前四十,進入到重點班,受到了許多老師的表彰與認可。”

“是嗎?”江文彬聽到這個訊息,或多或少還是有幾分驚愕的,“那可真是太奇怪了,每次我出差回來,總是會叮囑他要多把心思放到學習上,可他每次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