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母親也因為殺了父親康明年,又想殺阿如的時候,被阿威一劍刺死。

在康慈看來,這個家已經完了,父親沒了,大哥康仁死了,母親也不在了。

從來沒有主見的他,選擇了裝瘋賣傻,但他對阿如的恨,卻一天都沒有停止,他在尋找時機報仇。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阿如對他卻是呵護備至,無微不至。

因為瘋癲的緣故,下人們對他多有嫌棄,甚至是鄙夷,討厭。

可阿如卻時刻提醒下人,自己是他的二哥,不允許下人欺負自己。

有時康慈將飯故意打灑,阿如也總是不厭其煩的吩咐下人去重新做一份,甚至有時還會親自動手,養尊處優慣了的康慈,沒有想到阿如小小年紀,居然會做飯,詫異極了,心中不由暗想,是怎樣的環境下長大的阿如,六歲居然會做飯。

阿如怕下人虧待康慈,總是親自給康慈餵飯。不厭其煩,如同哄孩子般喂著,即便康慈發脾氣。

每次康慈吃進去,阿如都會很開心,告訴康慈,讓他別怕,說會替父親照顧好他。

想到這些,康慈有些愧疚,他低頭望著正在自己懷裡抽噎的阿如,內心升起一絲保護欲:

「這是他的弟弟,唯一的親人。」

回憶往昔,康慈也是眼眶微紅,阿如幼小的肩膀,扛起了搖搖欲墜的「南朝侯」府。

父親死後,朝廷派來了御史中丞司空見。

從在門口宣讀聖旨的那一刻,康慈便知道皇上想將「南朝侯府」收回,可他不敢反抗,只能以傻子的樣子,發了一通脾氣,因為他害怕惹朝廷不滿,朝廷將他給殺了,將「南朝侯」府,給滅了。

可阿如不同,他很霸氣的駁了司空見的話,告訴司空見,他不想做傀儡,南朝侯府是他們的家,司空見只是外人。

雖然康慈沒說什麼,卻暗中對阿如豎起了大拇指。

控制司空見,收買軍營將領的心,以及設計讓地方官員,護著他們「南朝侯」府。

樁樁件件都讓康慈眼前一亮。

雖然他對阿如恨得咬牙,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可他不會傻的希望朝廷收回「南朝侯」府,「南朝侯」府是他們的家,是父親一生的心血。

一旦被朝廷收回,他們「南朝侯」府眾人,必將成為街頭乞丐,無人再尊重他們。甚至有可能成為過街老鼠,因為朝廷容不下他們。

康慈雖沒主見,可也明白這個道理。

眼見「南朝侯」府,步上了正規,康慈再起殺心。

南方雨水過多,糧食減產過半,百姓苦不堪言,阿如提議到山上採蘑菇到各國,州、縣、市售賣。說蘑菇不但營養豐富,還有藥用價值。

召集人手到山上採蘑菇,康慈一見機會來了,便提前踩點,尋了一個狩獵的洞穴,在上面鋪了一些稻草,將阿如給哄騙了過去,想讓阿如掉進狩獵洞穴,叫天不應,活活餓死他,亦或是摔死他。

不知道是不是連上天也看不慣他的無恥行為,就在阿如掉進洞穴的那一刻,樹上一條毒蛇,一下子跳到了康慈的脖子上,康慈被驚了一跳,隨後也掉進洞穴。

剛下過雨,地面溼潤,倆人雖然都無大礙,可康慈卻被毒蛇咬傷,之後陷入昏迷。

是阿如不顧自身安危,幫他吸出毒汁,救了他一命。

為此阿如昏迷了好幾天,要不是阿如在昏迷之前,用弓弩劍向上空射了幾劍,讓阿威及時發現了他們的位置,恐怕他與阿如都要餓死在那個狩獵的洞裡。

人心都是肉長的,阿如用他的真心,換回了康慈對他的諒解,康慈主動坦誠自己乃是裝瘋。

兄弟二人也因此冰釋前嫌,阿如本想將掌家權交給康慈,可康慈卻很清楚,若自己掌家,恐怕做不到阿如現在的成就,推掉了,並表示他會一直支援阿如。

想到這一切,康慈抬眸望著庫房裡,一箱箱銀子,心中感慨萬千:

「若當初父親將「南朝侯」府交給自己,恐怕這個家,早就被朝廷收回去了,亦或是敗光了。

因為他只會花錢,卻不懂得掙錢。

為此康慈收了收臂膀,將阿如抱得更緊了。

「康慈哥哥,若有一天你見到孃親,還會恨她嗎?」

就在此時,阿如稚嫩的聲音響起。

康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