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十天前,康明年得知顏玉墜崖,悲痛萬分,無奈之下只能帶著阿如,打道回府。

阿如自從親眼望著自己孃親顏玉跌落懸崖,便傷心欲絕,哽咽不止。

南朝侯康明年十分心痛,便讓其與自己共騎一匹馬。

沿途康仁一路上都在向康明年告狀,說顏玉不識抬舉,他客客氣氣請她回南方,她卻不肯,還要帶阿如逃走。

又告東越侯李元尊和北冰侯劉正一無恥,倆人都想獨吞顏玉。

說顏玉墜崖那是罪有應得,是她自己太水性楊花惹得。

若是以往,阿如早就還嘴,說康仁是誹謗,誣陷,是無恥小人了。

可今天的阿如卻異常安靜,他抽噎著依偎在康明年的懷裡,一言不發,如同一隻乖順的小綿羊。

只是誰也沒有看到,他袖衫下的小粉拳緊握,軟糯的臉上,如同紫葡萄般的小眼睛裡閃爍著森寒的凜厲之色。

“這康仁太可惡了,害自己孃親墜崖不說,竟然在孃親死後,依舊不放過她,詆譭她,他絕對饒不了他。”

阿如心中暗暗發誓。

“夠啦!既然顏姑娘已經死了,以後這樣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另外阿如他是你弟弟,顏姑娘死了,他便沒有了孃親,很是可憐,你以後多關照著點。”

阿如越是默不作聲,康明年越是心痛。老來得子,讓他格外在乎阿如的感受。

所以當聽到康仁一再說顏玉的壞話,知道阿如肯定傷心,不由沉聲喝斥了一句。

“是,孩兒遵命。”

康仁眉頭緊蹙,不情不願,可又不得不做出很聽話的樣子。

阿如抬眸望去,與康仁眸光相對,明顯感覺到來自他眼眸裡的殺意。

“這個野種,真該死。”

康仁心中暗道,不由攥緊了拳頭,這一切並沒有逃過阿如如同紫葡萄般的小眼睛。

他們兄弟四人都是喜歡惡作劇的人,有著小腹黑,對於康仁的陰蟄,早就看的透透的,只不過不點破罷了。

酒樓裡,康明年見阿如耷拉著小腦袋,眼眸裡還掛著未乾的淚水,心中惆悵,不知道如何安慰。

吃飯的時候見阿如不斷攪拌著碗裡的飯食,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親自給他夾了一些菜,以及幾塊肉,語氣溫和說道:

“來,阿如,多吃點,要是你不喜歡這些菜,你告訴父親,你喜歡吃什麼?父親便讓這家廚子給你做。”

聽到康明年如此說,阿如不由抬了抬眸,卻沒有想到撲捉到康仁隱含殺意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阿如在看他,康仁酸溜溜地說了一句:

“父親,飯菜已經很豐盛了,我想阿如是因為他那個水性楊花的孃親死了,所以才沒有胃口。父親不用管他,過幾天就好了。”

為了讓康明年討厭顏玉,從而冷落阿如,康仁一再提起顏玉的水性楊花,康明年蹙了蹙眉,可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彷彿預設了康仁說的事實。

阿如的小眼睛卻充滿了仇恨,小粉拳握了又握,突然仰頭,奶聲奶氣說道:

“爹爹,我想吃“雪花酥”,你可以讓人給我做嗎?。”

“雪花酥”是她孃親顏玉經常做的,因為阿意喜歡吃,經常吵著他們孃親做。所以他們也會吃一些。

“真是矯情,這麼多菜,還滿足不了你,竟然還折騰人家廚子,果然那個***教不出什麼好孩子來。”

康仁聽說阿如想吃“雪花酥”,不由低聲叨叨了一句。

阿如耳尖,自然聽到了,望了一眼康明年,見他正在望著自己,頓時眼淚汪汪,抿著嘴,一副很乖巧,委曲求全的樣子說道:

“對不起!爹爹,既然哥哥說很麻煩,我便不吃了,嗚嗚……我就知道孃親死了,以後便。

沒有人會給我做我喜歡的糕點了,嗚嗚……我不想麻煩他人,嗚嗚……孃親……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