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涼風習習,月明星亮,一輛馬車快速行駛著,顏玉不時掀開車簾,檢視後面有無追兵,直到天亮,顏玉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沒人注意她們離開。

就在顏玉想要放聲歡呼的時候,馬車戛然而止。

“小六子怎麼停下了?”

顏玉清麗嗓音詢問著。

小六子卻沒有回答,顏玉不由掀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外面南朝侯康明年親自帶著一群人馬,已經將他們團團包圍,顏玉不由蹙眉嘀咕:

“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原來康明年回去之後,便提審了所有下人,還有倆個兒子康仁、康慈。

在康明年威嚴的虎威之下,下人將所有一切都招了,倆個兒子也架不住自己父親的威嚴呵斥,道出了真相。

他們就是嫌四個孩子的到來,分走了他們父親的愛,還有他們不喜歡顏玉,因為顏玉的到來,讓他們的母親苗氏受到了冷落,就是吃味,吃醋,總之他們的確想弄死四個孩子,趕走顏玉。

康明年的倆個兒子幾乎毫無隱瞞,他們料定他們的父親不會把他們怎麼樣。因為他們認定四個小傢伙已經死了。

即便南朝侯知道是他們殺了四個孩子,也不會殺他們。

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的父親康明年是胸懷天下之人,比起他們,他更在乎“六虎之義”,因為六虎一旦決裂,夏邑國必將天下大亂,百姓將民不聊生,會有很多人流離失所。

所以當天晚上,康明年便狠下心,將倆個兒子暴打了一頓,將他們綁到了顏玉處,想請顏玉定奪。

可不想推開門,卻發現房間空無一人,就連顏玉等人的包裹也不見了,康明年頓時眼眸深邃了起來。

顏玉要離開的方向很多,東西南北皆有可能,康明年派人多方探查,這才確定方向,朝著近路追了過來。

“顏姑娘是不是要給本侯一個交代?”

康明年深邃的眼眸裡驚雲狂卷,沉聲喝道。

他一個六十歲的人了,被一個不到三十歲的黃毛丫頭給耍了,康明年的老臉自然掛不住。

顏玉雙手交錯,朱唇緊咬,思索了片刻,她無懼地抬起頭說道:

“民婦沒有什麼好交代的,侯爺乃是精明之人,自然什麼事也瞞不住侯爺,來龍去脈相信侯爺也已經調查清楚了,無需民婦多言。

但這四個孩子是民婦的命,民婦不可能將他們置身在危險當中。

僅僅一天的功夫,先是破損的衣衫,後是有毒的食物,還有溢水的船隻,要不是民婦的孩子聰慧,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次僥倖孩子們識水性,要不然民婦到哪裡討要兒子去?所以民婦說什麼也要帶他們走。”

顏玉的話字字珠璣,康明年動容,可讓他放任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他做不到,於是一咬牙,沉聲喝道:

“將顏姑娘與孩子們帶回府裡,嚴家看管。”

一聲令下,顏玉等人又回到了南朝侯府。

不知道是不是康明年的命令,總之康明年的倆個兒子康仁、康慈,全都傷痕累累地來到四個孩子面前,向他們磕頭認錯,甚至還言辭鑿鑿地保證,今後不會再欺負他們,會把他們當親兄弟疼惜著。

顏玉望著玲琅滿目的房間,心中說不出的滋味。

也許是為了補償自己與孩子們,康明年讓人送來了很多東西,古董玉器,奇花異草,布匹衣衫,還有瓜果,零食,可謂應有盡有。

然而顏玉卻高興不起來,因為她真的沒辦法將這花甲之年的男子,當成自己的夫君。

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顏玉如同受驚的兔子般抬起了頭,毫無疑問是南朝侯康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