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了趙陌笙,問道:“魏如海不是就是貪了將士的撫卹金嗎?這種事情要是運作一下,應該不至於是死罪吧?現在他調來了弓箭手,有必要鬧成這樣嗎?”

這又不是明朝,再加上趙曜那麼一個狗皇帝,就是貪墨的罪名魏如海不一定會死。趙陌笙倒是再次驚訝於她的敏銳和鎮靜,都已經這種情況了,她還能想到不妥之處。

“的確是不止貪墨的事情,魏如海在北境經營了快要十年,你所能想到的事情,他都做了。”

她所能想到的所有事?

“燒殺搶掠,巧取豪奪?”

趙陌笙笑了笑:“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會生氣,魏如海如果僅僅是做了你所說的這麼害怕的。”

衛曉曉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說。

燒殺搶掠,巧取豪奪這些針對的一般都是平民百姓。

對於有些上位者來說,只要不影響到自己的利益,幾個百姓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皺著眉,問:“那魏如海到底是做了什麼?”

“北境多戰事,亂世出英雄,魏如海想要維持自己在北境人民心中的地位,想要維持在北境的統治,他就需要軍功來鞏固自己的地位。他需要用軍功來向朝廷不和百姓證明北境非他不可。”

“你的意思是,魏如海假造軍功?”

趙陌笙揺頭:“倒也不能這樣說,他就是將別人的軍功算在了他那一派的人頭上。他手下的幾個將領都是軍功赫赫,那幾個將領對他絕對的支援和服從是他的底氣。因此,臣服於他的人,將軍功獻出或許能得到一筆錢財,又或許跟著他做些昧良心的事情,也可以出人頭地。那些反對他的人,最後的結果.....

是什麼結果他沒有明說的,可衛曉曉也知道。

“用這種方法堆起這麼穩固的統治,得有多少真正的英雄死在了魏如海的手上。”衛曉曉咬著唇道。

真正的英雄不僅得不到該有的榮譽,失去榮譽的同時,還被人陰險的奪去了生命。

這麼多年來,北境都是這樣黑暗的環境嗎?

不對,她還想起來一個問題:“十數年都是這樣,你的意思是北境的戰事持續了十數年?”

趙陌笙的臉上出現了驚豔,連這點都看出來了。

“也不能算是持續的戰爭,就是時不時的騷擾。除不盡,又沒有到大動干戈的地步。而且每每朝廷出兵,戰事就休止了。等朝廷的軍隊一走,戰事又起。”

言盡於此,他相信衛曉曉能聽明白。

衛曉曉自是明白了。

魏如海在北境不可替代的地位需要戰爭來顯示,那麼不讓戰爭停止,這也是魏如海的手段。

想到那些因為戰爭而身體殘缺的人,她怒不可竭,一腳踢翻了一個凳子:“他這樣還是個人嗎?”

趙陌笙沒有回答,只是說:“經過這麼多年的經營,現在的北境已經完全是魏如海的天下了。那些頂著別人軍功爬上來的人只有無條件的支援魏如海,畢竟魏如海一倒,他們不僅會失去現在的榮耀和富貴,連命都保不住。”

這麼一說衛曉曉徹底明白了,簡單的概括,也就是魏如海和北境的一眾將領做的事情已經是沒有回頭路了。

趙陌笙的到來,使這裡的局面變成了你死我活。

要是不除掉趙陌笙,等趙陌笙將這裡的情況查清楚拿到了證據,那以趙陌笙的脾氣,不管要多大的代價,也不管有多難,趙陌笙一定會在這裡上上下下擂個乾淨。

所以那些人依舊以魏如海為首,不計代價也要除掉趙陌笙。

弄明白了所有的事,衛曉曉摸著額頭坐了下來,嘆道:“我也是佩服你,明知道整個北境都是魏如海的天下,你還敢一個人就闖進來。讓你來剿匪,你還真來。現在好了,我們就算是能從這裡出去,又怎麼能活著離開北境。這不就是羊入虎口嘛。”

趙陌笙沒有回答,但臉上也沒有擔憂。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來是侍衛已經搜到這裡了。

衛曉曉看了趙陌笙一眼,見趙陌笙沒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