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各自密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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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還想帶兵,過一過打仗的癮。”王繼恩又說道。
趙光義愕然,旋即大笑了起來,雖是對往後的空口許諾,但他也沒隨便答應,稍稍沉吟,道:“那就不妨從兵馬都監做起,若是做得好,就升你做防禦使、宣政使,如何?”
王繼恩起身打個了躬,笑道:“果能如此,老奴平生願足,這些日子受的驚嚇也值當了,一顆心也落回肚子裡去了。”
待到王繼恩坐下,趙光義這才徐徐開口詢問他,近日到底是受了什麼驚嚇。
王繼恩把遲建新被趙德昭弄死抄家,而後趙德昭又試圖在皇帝的面前把災禍牽連到自己頭上等等情形,細細說了一遍。
趙光義不禁啞然失笑,搖頭道:“王大官兒,你的膽子也忒小了些,那小子不過在聖上面前拿話撩撥了你幾句,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王繼恩搖了搖頭,嘆道:“服侍聖駕越久,越知道讒言的厲害,尤其是親近之人所進的讒言。王爺,您知道您那位侄子是怎麼弄死我那位倒黴同鄉遲押班的嗎?”
“可是遲押班犯了什麼大差錯,讓我那位侄子抓住了痛腳?”趙光義想了想問道。
他早就知道原內庫押班遲建新跟王繼恩是鄉黨,也可以算是自己在宮裡的一個助力,但他並未與遲建新有過直接聯絡,對此人的情況所知並不多。
“不。”王繼恩搖頭:“遲建新並未犯下什麼大錯,一直以來在宮裡當差辦事還算勤懇,但天水郡王只用了三言兩語,就讓聖上沒怎麼考慮就要了他的性命。”
趙光義不禁一諤,內庫押班在內侍中向來是極有份量的角色,怎麼幾句讒言就能給害掉性命了?
這一下,他心裡當真起了莫大的好奇,不自禁地探身前傾,追問王繼恩:“他怎麼說動聖上的?”
“他說,他對遲押班很生氣。”
“生氣?”
“對,他說遲押班惹到他了,他很生氣,要求聖上給他出一出氣。聖上沒怎麼考慮,就下令處置了遲建新。”
王繼恩臉上擠出了幾分笑容,以此掩飾眼神裡藏著的驚怖與恐懼,天水郡王僅用一個荒唐無稽的理由,就能說動聖上不加考慮直接弄死一個押班——什麼叫親爹寵著親兒子?這就是啊!
這一回是遲建新,下一回會不會變成自己呢?
雖說聖上一直很親近自己,但再親能親得親兒子嗎?
打從族侄王世傑被弄死的那天起,王繼恩便毫不懷疑天水郡王是盯上自己了,而且迄今為止已經成功剷除了自己的兩個得力干將,這叫人如何不害怕?
與王繼恩的強作歡笑不同,趙光義臉上沒有一絲笑容,陰沉得如同籠罩著一層寒霜。
他終於理解王繼恩為何會變得如此不安,這位王大官兒害怕的並非是趙德昭,而是“疏不間親”,許多原本現實理智的決斷,一旦摻雜“親疏之別”,很可能就會變得荒唐無稽,變得不講道理,王世傑的橫死就是一個例子,遲建新的慘死也是同樣如此。
那麼,父子與兄弟,誰親誰疏呢?趙光義想著想著,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戰。
儘管趙德昭近來動作頻頻,趙光義給予了各種針對打壓,但也其實對這個侄子並不如何重視,直到此刻這個侄子讓他心裡第一次產生了真正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