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這麼一說,雲梔倒是想起來了。

摁了摁不停跳動的眉心,翻身下床。

谷歡急匆匆走進來,和雲梔對視個正著,眼眶一酸,熱淚就下來了。

“小姐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這些天奴婢和水香有多擔心——”

“好了好了,谷歡別哭,是我不好,讓你們擔憂了。”

雲梔很少見到谷歡情緒外露的模樣,手忙腳亂之下有些哭笑不得。

“現在見到小姐沒事奴婢就放心了,這就去告訴少爺和老爺,他們這些日來看了好幾次。”

提到他們,雲梔也有些愧疚,拉著就要往外跑的谷歡。

“今日外頭不是在宴請賓客嗎?我既幫不上什麼忙就先不要去讓他們分心了,替我梳洗吧。”

雲梔舒舒服服沐浴之後,感覺渾身都輕鬆不少,身上壓著的那股沉鬱之氣都散開。

施施然走到前院,就聽到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

“你們問雲梔?她不是還臥病在床嗎?難不成你們還沒聽說她日日往官署跑的事。

說不定太子殿下的病得虧她的照顧才好起來呢,這不,太子殿下才剛痊癒,她自己就病倒了。”

說完低低的嬌笑兩聲,像是要坐實這些猜測一半,眉眼飛揚帶著曖昧。

在場的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好,她們可沒有忘記此時在的地方可就是被議論之人的家裡,吃的茶還是他們專門用來款待貴客的上好龍井。

俗話說得好,吃人嘴短。

李芷蝶聽到這話垂頭眨了眨眼,將雲梔的名字與那夜幫她說話的女子對上。

心裡砰砰直跳,鼓起勇氣小聲開了口。

“阿姐,太子殿下為洛陽瘟疫意識盡心勞累,他的病情也是所有洛陽百姓都掛念的事。

雲姑娘關係近些所以想為太子殿下和王爺分憂,況且我們還在萬府中,阿姐這麼說是不是有些不好?”

這話滴水不漏。

一是說明太子為洛陽做了這麼多,雲梔的關心也不過是分內之事,試問有誰對太子殿下的病無動於衷?

二是提醒她此時還站在人家的地盤上,先不說隔牆有耳,這府上的下次現在就在席上伺候著,說話好歹收斂些注意分寸。

可李安安這個蠢貨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聽不懂,只瞪了李芷蝶一眼。

“我說話的時候哪有你插嘴的份,你不要以為父母親不曾薄待你你就能騎到我頭上來了,你可知什麼是嫡庶有別?”

李安安眼神上下橫掃低眉順眼的李芷蝶。

也不知她哪來的膽子敢當面忤逆她,只覺還不夠解氣,微眯著眼盯著她頭上耀眼的珠釵。

她從沒有戴過什麼首飾,這珠釵一看就是母親送給她的。

心裡騰的生起一股火,上前狠狠拔了她的釵子惡狠狠道:“要不是母親囑咐我,你今日連走進萬府的門都是不配的!”

“哦?哪裡不配?”

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李安安一愣,轉頭望去便對上雲淮冷凝的眼。

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可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又有些慌張。

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珠釵,又重重給李芷蝶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