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的話剛說完,水香便有些按捺不住。

“三殿下何出此言?你是不知道我們小姐她——”

“水香。”

水香瞥了雲梔一眼,抿了抿唇被谷歡拉到身後,嘴裡還嘟囔著,滿臉的不服氣。

雲梔收回眼神看向祁玉,心裡亂得厲害,也沒了在同他辯解的心思。

“先前的話是我思量不周才說的,如有冒犯深表歉意。

三殿下為太子殿下的事操勞許多,雖這些話我沒有資格說,但我還是想多謝三殿下,辛苦了。”

她的態度柔和下來,祁玉也不好再冷著張臉,僵著身子點了點頭。

抬眸見她眼底同樣是淺淺的烏青,抿了抿唇別過臉。

“我只是心疼皇叔,若是說的話讓你覺得不適,也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想到祁寒聲,胸悶得厲害,雲梔隨意點了點頭,告退後便匆匆往外走。

灼熱的陽光曬得地板都滋滋冒著熱氣,她走在其中卻渾然不覺。

腦海中起起伏伏,一下閃過祁玉的臉,一會是魔怔般失態的祁硯,一會又是太子殿下躺在病床上留戀這人世間的那最後一眼。

到底哪裡是夢境,哪裡是現實,究竟什麼才是真的?什麼才是假的?

眼前被陽光照得有些晃眼,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最後只停留在祁寒聲受傷的神情上,然後就變成一片黑暗。

“小姐?!”

水香驚呼,和谷歡一同上前將她扶起,見她嘴唇泛白緊緊閉著眼頓時嚇了一跳。

谷歡還算沉著冷靜,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一下,微微鬆了口氣。

“應該只是中暑了,我們趕緊送小姐回府吧。”

話音才剛落,凌亂的腳步聲就從身後傳來。

水香和谷歡還沒來得及反應,祁寒聲已抱著雲梔往外走。

兩人對視一眼,連忙抬腳跟了上去。

雲梔這一病,又是過去的好幾日。

宮中太醫和濟春堂的大夫都來看過,脈象平穩,並無什麼大礙,但就是一直昏睡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

萬越卓和雲淮每日擔驚受怕,請他們來過好幾次,卻都是同樣的回答。

“我仔細看過了,小梔確實沒事,各方面都很正常,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紀代雲收回手站起身。

“那阿姐怎麼這麼久都沒有醒來?”雲淮疑惑出聲,依然滿臉不解。

祁寒聲揹著手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床上的人,一言不發。

“自從太子殿下中毒後,小梔每日勞累奔波,也許是眼下事情已經解決,所以小梔才不願醒來,想好好休息一會兒。”

開玩笑般的輕鬆語氣,其實紀代雲也有些不解,她行醫多年還是遇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也許是她真的太累了吧。

雲梔將紀代雲送了出去,祁寒生還站在原原地靜靜看著床上的人,想到那日兩人的對話,輕輕嘆了一口氣。

走到她身邊坐下握著她的手,憐惜的摸著她的臉,眼裡滿是心疼。

有許多話想說,可見她緊緊閉著的眼,最終還是將那些話吞回肚子裡,如以前一般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