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聲耳根酥麻,一顆心似泡在蜜罐中,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沒個安定。

“乖,我在給你上藥。”

從雲梔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整張臉,觸覺便越發靈敏。

他的手撫在傷口周圍,指尖粗糲,細嫩的面板好似遇到烙鐵。

又小心翼翼、輕飄飄的撫過那些傷口,隱忍的呼吸粗重,一下一下,打在她心上。

不用想都知道,那道刀痕傷疤多麼猙獰可怖,他....

偏過頭扭捏的露出半張臉,伸手想要去夠他,終於難耐的喚出聲:“醜....王爺別看。”

伸出的手很快被握在寬厚的手掌裡,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那火熱的手心還在微微發顫。

掙扎著要坐起身,他不肯,手上微微用力桎梏著她,緊緊皺著眉加快另一隻手上的動作加快。

又疼又癢又難堪,雲梔憋得滿臉通紅,就快哭出聲時一把被人攬進懷裡。

這動作幅度很大,可碰到雲梔的力度卻輕飄飄如羽毛。

他懷裡十分暖和,在這悶熱的夏季裡強行要將人捂出一身汗。

雲梔受不了,小手搭在他肩膀上微微用力想要隔開,卻忘了她夏季的裡衣單薄如紙片,因著她的動作險些從肩上滑落。

瑩然如玉的色彩在眼前一晃而過,胸前起起伏伏,看得他目中深沉,呼吸急促得好似要噴火。

眼角瞅見他腹部的傷口,深吸口氣將她往心口一按。

“好了,一會就好,不然本王心慌得厲害。”

這是他第一次在雲梔面前如此直白的表露自己的情緒,不管是面對何人,他向來是喜怒不形於色。

可如今,他直截了當的說,心慌得厲害。

雲梔的傷口好似又開始隱隱作痛,那絲絲的疼甚至不停的往他心口鑽,裹得她的心臟跟著疼得厲害。

她這輩子肆意妄為,雖家人是牽掛,可仔細想來她已算是沒心沒肺。

意氣用事,行事衝動,想做什麼下一秒就去做了,很少考慮這件事會給她自己帶來怎樣的結果。

可現在看著祁寒聲微顫的眼睫和細細抖動的肩膀,頭一次生出些後悔的情緒。

心裡極不是滋味,輕嘆了口氣,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腦袋往他懷裡又鑽了鑽。

臉頰緊緊貼著他的心口,聽著有力跳動的聲音,內心奇異的安定平靜下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裹著她。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皆是沉溺在難得的好時光裡。

日落西沉,僅剩的一點殘陽從窗戶打進來,將他們依偎的身影拉長停留,像是要把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接下來一段時間,雲梔都被關在家裡好好休養。

七月初的洛陽,烈日曬得出門的人腦袋發昏,更是絕了她出門的念頭。

這天早上,雲梔剛起床梳洗完畢,谷歡正給她擦著傷疤,就見水香風風火火闖進來。

歡喜雀躍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小姐!堂少爺和堂小姐回來了!正等著要見你呢。”

“堂哥堂姐回來了?”

雲梔眉眼染上喜悅,匆匆整理好就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