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梔和白洛對視一眼齊刷刷轉頭,便對上一個女人陰沉的眼,兩人都被嚇了一跳。

該如何形容這樣的眼神。

削瘦凹陷的帶著病態的蒼白,一雙眼深深往裡凹,黑黢黢的瞧著空洞無神,唇上也沒有一絲血色,像是剛從棺材裡爬出來的死人一般。

更別提她周身絲絲散發的涼氣,好似能將人凍僵在原地。

雲梔與她對視一眼,心頭又是狠狠一跳。

白洛已經低下頭,悄悄扯了扯雲梔的衣袖,聲音恭敬有禮,“給安陽侯夫人見禮。”

雲梔回過神跟著叫人,在腦海裡搜尋這號人物,卻發現又是陌生得很。

就算是久未回洛陽,但這可是侯夫人,也不至於一點印象也沒有。

那夫人見她們這模樣神情絲毫不變。

“也不必了,將死之人不用拘泥這些虛禮,況且我不過一個侯夫人,哪有這位雲小姐來頭大。”

依然帶著淡淡的嘲諷,在場的人心神一凜,俱是低下頭不敢湊這熱鬧。

雲梔自然聽出她話裡的意思,雖不知道她的惡意從何而來,但還是如實回答。

“雲梔不敢,各大世家得皇上恩澤庇佑所以才敢挺直腰板。夫人許是想岔了,雲梔不過一個小小的臣子之女如何敢威風,都是王爺的庇佑所以才敢抬著頭回話。”

侯夫人聽了這話臉色微變,好半晌才冷哼一聲。

“倒是牙尖嘴利,有王爺的庇佑又如何?還是在家養好了病在出門吧。”

這話像是在罵人,在場的人卻沒有一人敢出聲,低著頭繼續裝聾作啞。

說完也不在乎她們的反應,轉身走得自在。

白洛等她走遠才抬起頭有些後怕的拍了拍胸脯,拉著還有些出神的雲梔到一旁。

“嚇死了,這夫人的脾氣果真出了名的冰冷古怪,碰上她算是我們倒黴!”

“她是....”

“她是安陽侯的髮妻,據說安陽侯對她一向寵愛縱容,兩人以前琴瑟和鳴鶼鰈情深,可是洛陽的標榜夫妻。”

“以前?”雲梔捕捉到關鍵詞。

“是。”白洛點點頭,“我聽說這夫人以前也是出了名的好脾氣,說話都是溫溫柔柔的從不會夾槍帶棒,鄰里百姓都是贊不絕後,更別提在世家之間的名聲有多好了。”

“後來兩人生下一個男孩,但後來在上元節那日被人販子搶走了,安陽侯震怒,傾盡全力尋找,可最後....”

白洛輕輕嘆了口氣,“找回來的只有一句屍體。”

雲梔微怔,不自覺攪緊手中軟帕。

“侯爺、侯夫人一夜之間彷彿蒼老十歲,侯夫人更是因此性情大變,古怪孤冷的性子嚇退許多下人。

此後,侯夫人深居簡出,安陽侯府的風光也大不如前,比起先前的敬畏,現在更多的是畏。”

白洛又是一陣唏噓,歪著腦袋想了想。

“若是沒有意外,那可是正兒八經的安陽小侯爺。

算算年紀,那孩子就和現在的楓葉差不多,不過年齡稍長些,大概會比他高出半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