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海棠。

雲梔默唸了一遍,某段空白了許久的記憶突然重現腦海,一股涼氣也順著脊柱衝上了腦門。

白洛還在解釋:“七星海棠原是花名,製成毒物後無色無臭,無影無蹤,令人防不勝防,被稱為天下毒物之王。但極難栽培種植,由此可見金元人的居心叵測。”

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沒能喚回雲梔的思緒,白洛說得口乾舌燥沒有得到她的回應。

不滿的轉頭便見她纖長濃密的羽睫簌簌抖動著,如同輕顫的蝶翅,呼吸不穩,臉色慘白得嚇人。

“雲梔?你這是怎麼了?”

白洛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她的肩,倒了杯熱茶塞到她手心讓她捧著,發現她的手也冰涼得厲害。

尋思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白洛有些慌神。

正要叫大夫來就見雲梔如夢方醒般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緊蹙著眉扶著桌子艱難的大口喘著氣。

“雲梔?!可要叫大夫來看看?”

“不...不用,只是突然想起了別的事罷了,不要緊的。”

雲梔牽起毫無血色的嘴角,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想拉她坐下,卻發現自己手心都是冷汗。

無措的在裙襬上擦了擦卻被白洛一把扯過去。

白洛細心的擦完又給她摁了摁額頭上的細汗,只覺她這幅好似魔怔般的樣子實在嚇人。

“到底是什麼事能讓你嚇成這樣?你看你把兩個孩子嚇得,我都快被你嚇死了?難不成你是有什麼隱疾?不行,還是得找大夫仔細看看。”

“別,不用。”

雲梔眼疾手快拉回她,看向擔憂的楓花和楓葉一併解釋道:

“我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幾日飛龍寨發生的事,屬實把我嚇得不輕。”

這事白洛略有耳聞,也不想戳她傷疤,點了點頭。

“都過去了,人平安無事就好,他們會被解決的,早晚的事。”

“好。”

白洛見她笑容勉強,拍了拍她的手,“時候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我們下次再約,你早些回去好好休息。”

“好。”雲梔再次點了點頭。

“對了,你若是知道七星海棠的訊息記得知會我一聲,多謝啦。”

白洛說完笑著擺擺手,走得十分瀟灑。

雲梔被這名字再次激起一身冷汗,後背的衣裳緊緊黏著面板,貼得她十分難受。

意識好似又要被牽進混沌裡,一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甲狠狠陷進肉裡。

痛感傳來,整個人立刻就變得清醒。

上輩子的回憶對她影響還是太大,夢魘一般的存在,近乎成了她的執念。

可這記憶她怎麼能忘。

回想起來,她並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四個字。

第一次聽到,是在祁硯的書房外,話語中摻雜著毒、死這些字眼。

潛意識裡覺得這事與太子之死有關,但當時她懷著身孕很容易便被分去注意力。

再加上祁硯演得太過哀慼,她就將這事拋之腦後。

原來,七星海棠,令人防不勝防的萬物之毒,才是制太子於死地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