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梔作為重獲活一世之人,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讓她感受到害怕的話,便是這老鼠。

鼠肉、鼠血,這是她臨死之前最痛不欲生的那段時日裡最噁心厭惡的東西。

空氣中瀰漫散開的臭味以及裙角沾上的汙血讓雲梔精神有些恍惚,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卻半點也不覺得刺眼。

倒像是她被關在冷宮裡透過那扇窗戶看到的唯一一絲光亮。

意識恍惚間,眼前好像有個白臉太監端著一碗骯髒腥臭的東西走進來。

她怎麼後退怎麼反抗也躲不過,被人用力的扯到手邊挾制喉嚨逼迫她張開嘴,將那碗半點不像食物的東西一點不剩的嚥下去。

“嘔....”

雲梔腿軟得根本站不住,手腳並用的掙扎著軟倒在地偏頭開始嘔吐,神情扭曲痛苦萬分。

“看!妖怪要現行了!”

死寂的環境中雲霓裳大呼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眾人見雲梔一碰鼠血就那麼痛苦,彷彿是證實了方才的猜想,紛紛開始驚叫著後退。

雲姝然狠狠瞪了大呼小叫的雲霓裳一眼,低低咒罵了聲拿起手裡的帕子給雲梔擦嘴。

“阿姐別怕,沒事的阿姐,我們回家,沒事了沒事了....”

姜文瀚冷著臉一把推開那些上前湊熱鬧要看妖怪的人,扶著雲梔站起身安穩放到背上就要離開。

“姜先生你是不是不要命了?!那可是妖怪,快把她放下!”

“她不是!”姜文瀚和雲姝然看向說話的人異口同聲吼道,眼裡是同樣的堅定。

才走了幾步卻被人攔下,錢文浩用力撞在姜文瀚肩上。

“她就是妖怪!要不是因為她我們怎會有雪災,害了我們大祁那麼多百姓無家可歸就想走?”

“滾開!”姜文瀚頭一次與人怒紅著臉說話,罵人的衝動更是壓抑不住。

可錢文浩的話就像是導火線,圍觀的百姓被激起不滿紛紛圍上來阻止他們的離開。

雲姝然和姜文瀚兩個人如何抵得過那麼多人,很快就被一起推翻在地。

“姝然!”

姜文瀚小心翼翼拉著雲梔去看重重摔在地的雲姝然,急得像是馬上就要哭出聲。

雲姝然被他扶起,見他的神情心裡一暖,捂著痛到麻木的手臂白著臉安慰道:“我沒事。”

雲梔還是微閉著眼神情恍惚的模樣,似乎是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中,捂著心口滿臉痛苦糾結之色。

雲霓裳心裡極大的吐出一口惡氣,但面上還是一副擔憂害怕的神情提醒道:

“大師,藤妖遲遲不現行又該如何是好?那可是我姐姐。”

“這藤妖道行太深,逼出原形想來是不行了,不過還有一個法子....”

道士盯著雲梔目光凌厲,“便是將我之前說的火燒凍過的銀箭將這妖怪一箭穿心,此番一來便可永除後患。”

“可現在上哪找這般特別的箭,待會妖怪要是醒過來我們在場的人小命都難保!”

有人附和的點點頭,期待又埋怨的看向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