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沒有言語,握著劍的手只需輕輕用上幾分力氣便可割破畫皮,斬妖除魔。

但他卻遲疑了。

手裡的劍在微微抖動。

斬妖除魔是為了捍衛正道,替天行道,還這世間一片清明。

可是現在。

清明忽然就變得渾濁了。

渾濁到他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蘇柔的那些話遊離在心間。

替天行道,替的是哪片天,是為誰行的道?

如果是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百姓,他為何不去尋唐濟城主,畢竟他才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蘇柔所害之人說到底不過是害己之人。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還是說,他執的只是那妖魔兩字?

若是如此。

那唐濟城主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又能擔的上人之一字嗎!

床底,李三思的眸光微閃。

他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畢竟是年輕人。

用老道的話來說就是走的路跟吃的飯太少了。

走的路多,遇見什麼路都能很快想到該怎麼走,逢山開路遇水搭橋就是這個理。

吃的飯多,甭管是山珍海味還是清湯寡水都能說出幾分箇中滋味。

可是現在。

明顯是兩個都不佔的湊到了一起。

但事實上,一個問題往往有著多種不同的解法,無非是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

在李三思眼中,唐玄要面對的問題其實很簡單。

蘇柔是妖魔,唐濟城主也是妖魔,無非一個是真,另外一個披著人皮。

唐玄要斬妖魔,那就要看他是怎麼看待妖魔兩字了。

李三思曾聽老道說過。

這時間有一種斬妖除魔者,在他們眼中,不分好妖壞妖,只要是妖,遇見便斬。

唐玄顯然不是這一種。

那他會怎麼做李三思似乎也能猜到了,畢竟斬或不斬都有說的過去的理由。

李三思正這麼想,唐玄忽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