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許靈竹的心頭劃過一絲十分複雜的情緒。

秦穹對她的心思可真難猜。

她微微搖頭,隨即轉身從箱子裡掏出銀針和消過毒的線。

可是他這麼大的傷口,不用麻藥的話應該會很疼吧?

正左右為難時,她忽然眼尖地看見從秦穹懷裡漏出一些類似草藥的東西。

“這是……”

掏出來一看竟然是她一直都想找的罌粟花種子。

許靈竹驚喜萬分,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深怕自己看錯了。

經過再三確定,她確信秦穹懷裡的東西正是罌粟花種子。

有了這些東西就可以製作麻沸散了——也就是麻藥。

許靈竹激動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一株完整的罌粟花,隨即用手將種子輕輕搓開,將其均勻地撒在秦穹的傷口處。

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常威也將熱水打了回來,許靈竹便開始給秦穹處理起傷口來。

常威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盯著她,許靈竹瞄了他一眼,隨即似笑非笑地問道,“你要在這裡看嗎?”

常威愣了一下,隨即傻乎乎地點頭。

他其實不是好奇,只是下意識地想跟在許靈竹身後而已。

於是許靈竹沒再管他,而是埋首開始將針線往秦穹的傷口上扎去。

看著她像縫補衣服似地將秦穹的傷口一針一線地縫合起來,期間還有些許淤血順著她的手流到地上,這場面要多可怕血腥就有多可怕血腥。

許靈竹的手術還沒進行到一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巨響。

她眼角的餘光看見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常威,忍不住搖了搖頭,風輕雲淡地撇了下嘴,“早告訴過你了,膽小鬼。”

罌粟花的麻醉效果果然不錯,這期間秦穹沒有醒過來一次,許靈竹便知道這東西起了大作用。

她擦了下額角冒出來的汗,接著將手上的血汙清洗乾淨,等收拾完房間的一切後,她才終於有時間可以坐下來歇口氣了。

她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卻只喝了一口便不再動了。

許靈竹瞅著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秦穹,想起之前她在秦穹面前隨口提過一句,自己很想得到罌粟花的種子,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記住了。

她只不過是大致描繪了罌粟花的模樣,從沒想過他真的會找到。

太多的沒想到讓許靈竹的內心突然變得十分凌亂。

就為了她想要的東西就冒著這般大的風險,為什麼?

許靈竹目光再次複雜地朝床上的人看去。

翌日一早。

秦穹緩緩睜開眸子,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陌生男子的臉。

他見秦穹甦醒,便裂開嘴巴一笑,中氣十足地對著門外的方向喊道,“老大,他醒了!”

剛清醒過來的秦穹險些沒被他震耳欲聾的大嗓門給震暈過去。

他眼底閃過一絲薄薄的寒意,正準備率先出手,沒想到面前的男人卻靦腆又拘謹地看了他一眼。

“秦哥哥,老大她馬上就來,老大吩咐我看著你,不讓你亂動。”

秦穹冷冷地看著他,“你是誰?老大又是誰?”

他話音剛落,端著藥碗的許靈竹便出現在門口。

“秦大哥,你醒了?”她驚喜地走過來,先是習慣性地伸出手來試探了下他額頭的溫度,隨即才鬆了一口氣,“幸好,你的發熱症狀消下去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秦穹這樣的情況是一定得吃消炎藥的,可這個鬼時代,哪兒來的消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