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懷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許典史,還是你心思縝密。”

“多謝大人謬讚。”許傑裝模作樣地拱了拱手,臉上一派正義之色。

看得許靈竹內心一陣犯惡心。

索性別開眼,不去看他的裝腔作勢。

“大人,仵作來了。”

一旁的師爺小聲提醒了一句。

謝子懷立馬拍了下驚堂木,“傳仵作上來。”

“參見大人。”

仵作是個快五十歲卻精神矍鑠的小老頭,他畢恭畢敬地跪在公堂上,雙手抱拳,朝謝子懷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直接告訴本官,那人究竟是如何死的?”

仵作點點頭,隨即恭敬地回道,“回稟大人的話,那人是被毒死的。”

許靈竹不敢置信地看向這個小老頭,尤其瞧見他臉上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時,瞬間就沉默下去。

她差點忘了自己最大的一個惡趣味,便是看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

“毒死的?”謝子懷愣了一下,隨即皺眉,“可你方才明明說,你哥在須臾之間就七孔流血而亡,什麼毒可以做到如此快速?”

許靈竹心下默默吐槽,看來這個謝子懷也不是一無是處的昏官嘛。

“這……”

仵作和那名狀告的男子一時犯了難,開始大眼瞪起小眼來。

許傑暗中剜了這兩人一眼,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蠢貨。

“荒唐!”謝子懷見兩人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頓覺兩人有鬼,隨即大聲道,“公堂之上還敢撒謊?不怕大刑伺候嗎?”

那名男子連忙擦了下額頭嚇出來的冷汗,他下意識地朝許傑的方向瞄了幾眼,後者卻眼觀鼻,鼻觀心地沒有理會他。

他心中又急又怕,目光所及之處掃了眼地面上的塵土,他忽然靈機一動。

“是,是毒粉,大人!這個女人對我大哥撒了毒粉!所以我大哥才會毒發身亡!”

仵作此時也反應過來,迅速接過他的話。

“沒錯,大人,小的用銀針探了死者的喉部,銀針發黑,此人的確是中毒而死!還請大人明鑑!”

謝子懷沉吟片刻,接著冷眼看向跪在堂下的許靈竹。

“許靈竹,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許靈竹跪的有些累了,加上背上的傷口一直在疼,於是她乾脆佝僂著身子回話。

“民女沒什麼好說的,只是民女有一事不解,還望大人解惑。”

謝子懷點頭,“你說。”

“大人,我很好奇,人吸入東西后不是應該到肺部嗎?怎麼仵作大人還能從喉部測出銀針發黑的結果?”

許靈竹邏輯清晰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她歪了下頭,臉上是一副疑惑不解的神情。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臉色驟然間變得不太好看的許傑,以及已經滿臉冷汗的仵作和男人。

謝子懷仔細思考了一番她所說的話,隨即沉吟道,“嗯,你說的的確不錯。”

“仵作,你作何解釋啊?”

“這,這……”仵作一時之間竟然回答不上來。

因為此人的死因本來就不是中毒,他該如何作答,還不是得看許傑的臉色行事行事。

許傑的臉在一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