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不到二十的樣子,表情有些生澀木訥,他扶了扶眼鏡,緊張兮兮地連聲問好,朝林怡樂伸出手,又往回縮了縮。

林怡樂微微一笑,也不介意,為表示感謝,轉頭替他斟了半杯紅酒。

“請原諒我借花獻佛啦,改天單獨請你!”

弼羅聞言,臉紅得更猴屁股一樣,低頭找螞蟻中,也不接酒,竟將林怡樂晾在原地。

喬老四見狀,急得頭髮根根直立,他趕緊雙手捧過了酒杯,替兒子辯解:“犬子特別宅,沒見過什麼世面,莫怪罪莫怪罪。他的酒量一杯倒,這不,上個月成人禮,只被灌了半杯,就開車把路邊的交警給剷倒了,我是求爺爺告奶奶才將他保釋出來。若是讓他喝,耽誤您的事就不妙了,這樣,我替他!”說罷,仰頭將酒乾了。喝完,他還伸手抓酒瓶,有點自罰三杯的意思。

林怡樂將他的手輕輕擋開,笑道:“行啦,說開了就好,你這是罵我不懂事?”

“豈敢!豈敢!”

弼羅偷偷打量著她的側臉,面色愈加紅潤,眼神中帶著三分竊喜三分崇拜四分畏懼,在他的記憶中,還從來沒有人把自己的父親逼到這番田地。他在父親的威嚇聲中長大的,幹什麼都循規蹈矩,稍有差池,少不了一頓鞭子。印象中,老爹不是罵下屬就是罵他,耀武揚威的,所以此刻全無為人子共榮辱的孝心,反而滋生出‘你也有今天’的竊喜。

他的表情落在喬老四的眼中可就變味了。

“臭小子不會看上了林大小姐吧?別啊,千萬別!道上有句傳言,幫她一次,祖墳冒青煙,撩她一句,祖墳炸三天!你品,你細品!”

喬老四趕緊轉移話題:“那個。。吉時已到,我們還是快些送兩位兄弟上路吧!”

誰知,劉洋又鬧出了么蛾子,他提出了一個讓所有人不忍拒絕的請求——回家與父母告別。

劉洋的父母在X國經商多年,擁有龐大的產業,不過沒打算在此長期定居養老,又剛承受了中年喪子之痛,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國度修養排遣哀思呢。

劉洋說出自己的困擾,林怡樂當即拍板,表示無論如何也會幫他完成遺願。

喬老四掐指一算,報出其父母所在的經緯度,又佯裝看了看時間,叮囑他們務必一個小時內趕回來。

至於吉時一說,本就是喬老四自己杜撰出來轉移話題的,他倆走得又不是正規途徑,無需掐點趕趟,況且依林怡樂之能,秒去秒回,留下一個小時告別足矣。

地下室裡只剩下父子二人和程瑞。

弼羅坐一邊獨自擺弄著他的電腦,與人交際並非他所長。

程瑞本打算套套瓷,順便問一下林怡樂究竟什麼來路。不料,喬老四的嘴跟縫上似的,半句也不肯透露,一個勁地說她很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