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思塵瞭解許雲媛的脾性,她不喜歡手下人對她藏著掖著,不說真話。

他吞嚥了下口水,覺得現在不能不說了。

“掌門,其實大帥非常不贊同你插手軍隊之事,這次將北方情報網點交給內衛司袁方,一方面確有整合資源,節約開支等考慮,因為袁方的軍諮司,是以北京為中心,海外和北方為重點,由他整合,這也無可厚非。”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這也是大帥乘機削弱軍調司權力的一個訊號。說實在的,這些年軍調司擴充套件迅速,政府,軍事,經濟,海外等無處不在,無處不滲透,許多將領對軍調司和您,談虎色變,不僅僅李興鴻有意見,就是下面其他將領,都有反對聲音。”

“對於軍調司伸手各級機構,大帥可以說聽之任之,說明他表面上不支援,實際內心還是認可的,但他是有底線的,就是掌門不能跟掌控兵權的將領,來往過於親近,搞情報的跟兵權結合,能產生多大效能,大帥心裡很清楚。”

啪的一聲,許雲媛手裡的湯碗掉在地上,跌得粉碎,只見她兩眼發直,直楞楞地盯著正前方,手裡的筷子正伸出去挾菜,此時也凝在了那盤菜的上空。

整個人如同一座石雕,瞬間凝固了。

“掌門…”

“小姐…”

看到許雲媛倏然失態,韓靜與葛思塵都大驚失色,不約而同去脫口叫了起來。

“小姐,您怎麼了?”

韓靜嚇得不輕,她扔掉手裡的碗筷,一躍而起,到了許雲媛的背後,手掌緊貼其背心,發功運氣。

“我沒事兒,阿靜。”許雲媛緩過了神,握著筷子的手忽地動了起來,“思塵,你剛剛說什麼了,請再說一遍!”

她雙眼炯炯地盯著葛思塵。

“我說什麼了?”葛思塵嚇得有些茫然。

“你意思說,大帥對我的容忍是有底線的,何以見得?”許雲媛道。

“對,我剛剛說了,大帥很忌諱軍調司跟掌控兵權的將領,有過多跟觸,通俗地講,就是走得太近。例如,您在崇明島,認了東海艦隊司令俞大鵬的兒子,為您的乾兒子,還有,您親口對洪阿四的一些承諾,還有您給顧祝年做媒,將自己的表妹嫁給她等等。”

“據傳,大帥很忌諱,你沒發現最近二年來,他有意冷落了俞大鵬司令,還有洪阿四,對崇明島好像是不聞不問,把顧祝年連同特別行動大隊都調離軍調司?!”

許雲媛怔怔地發愣,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潛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她相信葛思塵的話。

她沒必要問葛思塵是如何知道這些,屬於小道訊息,還是自己心裡揣摩的。

無論是小道訊息,還是心裡揣摩,這叫無風不起浪,陳天華的多疑心思與過深的城府,許雲媛是最清楚不過。

如此一來,一系列的難解之謎,倒是有了一個可以過得去的說法。

“小姐,葛署長只是揣摩瞎想,大帥怎麼可能會忌憚起小姐呢?誰不清楚小姐為了大帥的宏偉事業,嘔心瀝血,不分晝夜地在工作。”

韓靜驚愕失色,她竭誠勸說道,眼神橫了葛思塵,嫌他多嘴多舌。

葛思塵見狀,縮了縮腦袋,也有些後悔,剛才把話說得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