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魏長軍的少將軍沒有拔刀,而且手裡提著一把椅子,準備防禦,他也大吼道:

“放屁,我只是不想讓大帥的一片苦心,付之流水。”

眾人的目光轉向李興鴻,也轉向紀春生。

紀春生轉過身來,喝斥孫武道:

“孫副總長,統帥部議事堂內,拔刀舞槍,成何體統?魏將軍不管說了什麼,那也是一片公心,議事!當然要允許不同意見存在,不然還議什麼議?更何況,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孫武一滯,他可以大罵魏長軍,但對紀春生,卻是不得不尊重的,畢竟人家是總長。

李興鴻轉過頭,對著自己的下屬吼道:“魏長軍,你沒長腦子麼?滿嘴胡噴什麼,給我滾下去反省!”

魏長軍感激地看了一眼李興鴻,有些踉蹌地離開議事大廳。

紀春生走到李興鴻面前,“興鴻兄,如今之局,的確不能兩全,怎麼辦?”

李興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在大帥沒回電之前,中原等地軍隊都不能調動,我等會去杭州府,面見李老爺子,我相信他不可能糊塗。”

此話一出口,孫武臉上浮現出怒色,但不便發足。

“去杭州府,你有把握?”紀春生疑惑道。

“你我都是老爺子的老部下,這時候應該去見見,搞清楚怎麼回事,至少能控制住,事態不能再繼續惡化下去。”

“也只能如此了,你一路上多保重。”紀春生點頭同意。

“放心吧春生兄,這裡全靠你了。”

“我會看好這個家的,等待大帥的具體命令。”紀春生雙手緊緊握住李興鴻的雙手。

……

杭州府郊外。

在某個村子的中央,就有一幢不大的四合院,奇蹟般地矗立著,除了那圍牆殘破不已,只能依稀看見一個輪廓外,中間房屋卻完好無損。

猶其令人稱奇的是,在院子的一角,靠近房屋的地方,一株臘梅枝條招展,朵朵粉紅的梅花正自含香吐蕊。

村子裡幾乎已看不見樹,都被砍走,粗一些的製作一些簡易的軍械,細一些的自然成了取暖的燃料。

四合院的外面,兩隊侍衛相對而立,一隊青色,一隊灰色。

兩隊侍衛的臉色卻都非常奇怪,互相瞪視,握著槍桿的手上青筋畢露。

院門口,兩名侍衛長也是臉色尷尬,扶著腰刀,目不斜視,只是偶爾偷瞄一眼對方,一旦視線相撞,卻又閃電般地各自移開。

這兩隊侍衛,分屬浙軍和滬軍,青色的是浙軍,灰色的是滬軍。

兩支軍隊自陳琪美宣告滬上獨立以來,就變成生死相搏的對手。

現如今卻相隔不到一米遠。

他們只是普通一兵,決定戰爭與否的人不是他們。

他們只是此時正呆在房中,那些身份高貴的人,手中的利刃,需要的時候他們就得出鞘,不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是乖乖地呆在鞘刀。

他們不需要有想法。

不僅是房外的氣氛怪異,那幢房子之內,氣氛也是同樣不同尋常。

房子裡打掃得很乾淨,桌椅板凳都擦得很亮,上面鋪上了厚厚的墊子,幾個火盆中,上好的白炭正發出幽藍的光芒,讓屋子裡溫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