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易低矮的軍用營房黑鴉鴉一片,足有三四十個營房,分散得比較開,瞧這架勢,應該分為前後左右四個軍營,軍營外面都是空蕩蕩的。

記得半年前,屠夫他們率騎兵突襲來到這裡,那時的營寨里約有四五千人,加之是夏天,可以看見睡在空地上的許多匪徒。

但現在,這裡只有千餘匪徒,讓原本沒有營房住的匪徒,現在都可以全部入屋內住了,裡面還生著大煤爐子,煤氣用洋鐵皮引流。

關於享受,匪徒們是不願意錯過一分鐘的享受時間。

離整個軍營後尾大約一百多米遠的地方,紀春生的隊伍正靜靜地結聚完畢。

都清理完畢現場,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那怕是刀槍聲都沒,隊伍沒有任何騷動。

讓紀春生和屠夫等人都難以置信的是,這裡真的連一個警戒哨都沒放,水平太爛了,讓他們這些職業軍人,自覺跟這群爛人開戰,有點大人欺凌小孩之感,沒有半點自豪或榮譽。

接近午夜,軍營裡幾乎所有人都進入了夢境,尤其是這些匪徒,喝酒搞女人都累了醉了,軍營裡是呼魯聲四起,像是一具具鄉下的風箱,拉得呼呼直響。

紀春生此刻,身上是熱血沸騰,激動的有些按捺不住。

這是他帶兵以來,第一次大規模夜襲。

不管怎樣說,不管對方有多爛,他要讓這些猖狂的匪幫們,嚐嚐被殺戮的滋味,清除萍鄉大隱患。

見時候差不多了,他霍地站立起來,低沉地釋出命令:

“我們從後營開始襲擊,先用火攻,費萊,你是第一波攻擊點,向後營房拋丟火把,只管放火,然後退回軍營外圍警戒,見敵人外逃就開槍。”

“屠隊官聽令,你們見後營火燒亂起,便率領所部進行分割包圍各區軍營,先從左營起,火攻或使用迫擊炮,擲彈筒和手榴彈,摧垮所有擋在面前的抵抗,再向前營和右營進發,集中力量找到穿山虎所在營帳。”

“遵命。”

“明白。”

紀春生撥出口氣,掏出六輪手槍,沉聲道:“行動!”

突擊隊立即分成三個波次,如同夜幕中的精靈,從地上一躍而起,向著目標疾撲而去。

後側軍營的木柵寨門早已關閉,木棚門前的哨亭裡呼聲雷動,都睡著了。

幾個被拽起來換哨的大為不滿。

先前狂歡他們喝了太多燒酒,此時不能摟著女人鑽被窩,卻被趕到哨亭裡來喝寒風。

“瑪的,這有什麼需要警戒的?軍營四周都有雷區,豐眾礦業怎麼進來?”哨兵甲嘟囔著發著牢騷。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燒酒,仰頭灌了一大口,遞給身邊的哨兵乙。

“來兄弟,喝上一口,擋擋寒風!”

哨兵乙接過酒,喝了一大口,抿了抿嘴頭往外方面晃了晃,忽地驚道:“兄弟,外面好像有啥聲音?”

哨兵甲迷茫道:“什麼聲音?瑪的,老子就聽見是女人的呼叫聲,嘿嘿…”

他色迷迷說著,又猥瑣地接過酒,便仰頭向肚內灌進去大口。

就是哨兵甲仰脖喝酒的一瞬間,“嗖…”一聲輕微破空音響起,一支三稜利箭卟哧鑽入了他的脖頸。

哨兵甲哼也沒有哼一聲,便仰天倒了下去,燒酒順著嘴角沽沽流淌到了地上。

“敵襲…”

哨兵乙驚得魂飛魄散,他剛張開嘴叫了一聲,數支羽箭飛馳而至,卟卟穿透了他的喉嚨和腦門。

他張著嘴巴已出不了聲,只能無神地看著夜空中一個又一個的人影疾撲而至。

他身體微微動了一下,從喉嚨中喘出最後一口氣,沉重的身體重重砸在沙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