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戰鬥已經結束,剩下的就是清理戰場和倉庫,尤其是張仁奎的錢糧。

大家把俘虜和投誠人員集中起來登記,慣匪和大小頭目集團羈押,等待進一步審訊。

對於普通匪徒則表明政策:想回家的等會發放路費,集中之後遣送下山。

想留下來跟著新軍乾的,登記之後等待分配。

張仁奎和死亡的全部近二百名匪徒屍體,集中在後山挖坑掩埋,天熱,屍體腐爛容易出現瘟疫。

從山腳開始,一路上的屍體,包括馬的殘肢等,都得集中挖坑埋葬掉,關寨工事和營房要及時清理並加固。

這一系列事務安排妥當之後,時間都臨近中午,伙房正在安排煮飯燒水。

無論是新軍兵士還是匪徒們,經過一晝夜的折騰,早就飢腸轆轆,口渴難忍,尤其是那些匪徒們。

幾大木桶水裝來了,匪徒們一湧而上,爭先恐後地舀水大喝起來。

這時,唐子林小心翼翼地走到陳天華身邊,低聲道:“將軍閣下,小的和三十幾個弟兄都想下山走了,是否…”

陳天華先是一愣,後調侃道:“怎麼?你不是想留下來幫本官鎮守老樹山龍王峰,這麼快就改主意了?”

“是…是的,上午不少兄弟來跟小的說,說…說是想下山回老家去了,外面打打殺殺的也膩了,帶些錢回家買幾塊田地,守著老婆孩子老實種田墾地。”

聽聽,說得多冠冕堂皇啊!

這恐怕連唐子林自己都不相信,他瞥了陳天華一眼,心虛的連忙低聳下腦袋。

慌亂眼神與忐忑不安的表情,自然逃不過陳天華的火眼金睛,他明白唐子林肚子裡在想什麼。

剛才張仁奎臨死前那番話,讓他心有餘悸。

作為匪幫的四當家,他唐子林這些年下來,手上當然有不少血債,而大少爺此人是嫉惡如仇,對沾有累累血債的慣匪,絕對不會輕饒,秋後算帳是大機率存在的。

當年在槐坎鎮,陳天華搞什麼百姓舉報公審,除了龔氏家族十餘人頭目被殺,他還一口氣砍了沾有血債的惡霸地主四十餘人,這就是先例。

他突然覺得這個大少爺深不可測,就是隻猛虎,伴君如伴虎,說不定那天他的小命就沒了。

想到這裡,唐子林不寒而慄,所以,他臨時改變主意,一個上午串通了近三十個關係鐵點的匪徒,準備離開老樹山,找個地方另起爐灶。

臨走前,他心裡惦記著後山洞庫裡的那些金銀財寶。

“這麼著急?本官不是說了嘛,需要遣散的集中後一起下山,馬上要吃午飯了,吃完午飯再發放遣散費,下山也不遲啊。”陳天華冷眼瞥了唐子林一下,故作熱情地回答道。

“不是的,這個…不一樣,我們幾個都吃過乾糧飲過水了,午飯就不吃了,只是先前跟將軍閣下說好的錢財…嘿嘿…”唐子林吱吱嗚嗚,表情尷尬。

“噢…你想要那些財產啊,要多少?”陳天華冷哼一聲,嘴角不經意地抽搐了一下。

“是…是的,小的全憑將軍大人看著給唄,就三成…四成都行,嘿嘿…”唐子林漲紅了臉,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他屬於情商比較低的人,智商倒不低但就是貪。

貪婪,有時候就是禍根,有時候會賠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