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就這一紙公文,徹底打亂了謝橋費氏對陳天華醞釀已久的報復計劃。

讓費家忌憚的是陳天華靠山,就是李存智。

原以為這隻老虎從此被關進籠子裡了,沒想到不但沒關住,還竄得更歡實。

新軍協統雖說軍權很大,但尚不能直接干涉到地方衙門的公案裡。

而真正忌諱的是浙江按察使,他節制全省軍務,這就包括所有駐軍,巡防營。

隨便派出來一支隊伍,就讓當地衙門喝一壺的了,槍口下誰敢不服,況且人家是在保境安民,肅清拳匪山賊。

“這事該怎麼辦,人手都安排出去了呀。”

費映鶴他不傻,現在以子虛烏有罪名去抓捕陳天華,搗亂窯場,最終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費老大別急,這事還能挽回,我馬上回去雙棲,去制止這場風波。”範成貴開口道。

“好…這事就拜託成貴老弟了。”費映鶴放下身段,朝範成貴拱手致謝。

“哎喲費老大,咱們之間誰跟誰呀,還分彼此?兄弟先去了。”

範成貴洋洋得意,不費吹灰之力,又在費家討得了個人情,到目前為止,他誰都沒有得罪。

說完,範成貴大步邁出謝橋鄉公所,跳下他的機帆船急忙回到雙棲鄉公所,見到正著急等待中的劉文傑。

“文傑兄,土根人呢?”還沒等劉文傑開口問,他便急呵呵問道。

“等你不及,他先回窯場去了。”

“那閒話少說,現在咱們就去窯場。”不由分說,範成貴拖上劉文傑往湖邊停靠的機帆船走去。

“成貴,你一個下午去了哪?怎麼就像失蹤一樣?”劉文傑邊走邊報怨一句。

“等這事過後再慢慢告訴你,真特麼的玄,現在咱們快點去窯場吧,說不定那兒會出什麼亂子呢。”

範成貴心急火燎說著,扶著劉文傑下了快船,然後絕塵而去。

……

翌日早晨。

陳天華美美睡了一休,醒來渾身輕易,幾天來的疲勞一休而散。

起床後推開窗戶,哇!白茫茫一片好漂亮啊。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窗外飛舞著雪花,像千百隻蝴蝶似的撲向窗玻璃,在玻璃上調皮地撞一下,又翩翩地飛向一旁。

寬闊的廠區披上了節日的盛裝,潔白的有些耀眼,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此起彼伏連綿不斷,煞是好看。

瑞年風雪夜,又到了臘月間,人們又得忙著過年了。

一番洗漱之後,用了早餐,這時,職員們陸陸續續上班來了。

多數人會到煅燒車間附近待會,那裡溫度高,是冬季最佳取暖區。

幹部們都集中到了會議室,每個人都在抖落頭上和身上的白雪,白雪無奈地落在木地板上。

“哎呀,今天的雪算得上是鵝毛大雪咧!”不知是誰感嘆了一句,引起共鳴聲。

不一會,木地板上都是抖落的白雪,化成一灘灘水漬。

胡瑤香勤快地給大家泡上一杯杯熱茶,大夥有些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