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羽猛然回頭,木匣所在的區域好像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令人窒息的那種空,是如氧氣般很重要的東西被抽走了。

就當他打算沉下心神,仔細觀察那片區域的靈力的時候,岑修忽然開口道:“小穆子你回來的正好,這裡都是你的兄弟,沒外人。說說這些天做的怎麼樣吧。”

聽到正事,穆羽收起心中的好奇,微微點頭,說道:“嗯,好。怎麼楓玥鎮……”

楓玥鎮在當地可是有著響噹噹的雅號——瘋魔斧鉞大悍匪團。

雖然並非出於本意,但當地其他勢力都覺得楓玥鎮是個惡魔聚集地,是強大的不得了的悍匪。

有好多明面上背地裡的眼線盯著楓玥鎮,生怕這傢伙有什麼傷天害理致使生靈塗炭的大動作。

而穆羽此次出行明面上是清除一些眼線,對其他勢力來一個下馬威。

穆羽身上諸多狼狽的傷口和襤褸的衣衫都出自這裡。

暗地裡穆羽是岑修的線人,作為當地悍匪團伙骨幹力量的他有一個重要的使命,去見一見邊疆軍伍的頭目。

楓玥鎮是個什麼形象?不知情的外地人以為是個貧瘠的不得了的可憐小鎮,當地勢力認為這是最不能招惹的悍匪團伙之一。

無論那個方面都沒人能想象的到,這個不起眼或者格外乍眼的鎮子還和軍隊有所關聯。

但其實又很合情合理,若想做到楓玥鎮這樣精準的截下貨物,一般只有兩個辦法。

要麼是雲州商會中有楓玥鎮的暗線,要麼就是邊疆軍和他們互通訊息。

邊疆軍知曉走私事宜甚至協助其走私,這樣的事在這個風雨飄搖的問鼎國並非什麼新鮮事。

天高皇帝遠,誰家不得賺點外快?

更何況這邊疆軍就是沒人疼沒人愛的野孩子,臨邊國度積弱,對問鼎國根本不敢動以心思。

而對於這不得不設防的邊疆,問鼎城的高官既不覺得其有用,又嫌棄其過於燒錢。

但這幫子沒事吃飽了飯就去花滿樓坐上個一天半月的高官們腦子靈活啊,那一肚子壞水啊,怎麼坑自家人他們可太會了。

自大將軍自刎於萬籟堂後,問鼎城上下震盪。為防止百姓過於惶恐,致使民心不穩,老皇帝下旨開設官位,年年大力招官,試圖營造一副國泰民安的景象。

但問鼎國早不富裕,多年征戰,哪裡養的起那麼多冗官呢?

文官集團多聰明啊,三個和尚沒水喝,所以少個和尚就夠了。

這不正好有一個沒啥用的邊疆軍嘛。

於是文官集團把本該集中向邊疆的糧草啊軍費啊全都貪了去。

邊疆軍就似個孤兒,有人生沒人養,吃喝拉撒都得靠自己。

幸好邊疆不缺那些試圖走私的人,於是邊疆軍主動在這裡收取過路費,某種意義上倒也像個悍匪團伙。

時間久了,幹走私這一行的就知道這裡的邊疆好混,給點過路費就行。更有甚者提早就在這裡報備過,以至於邊疆軍隊掌握了大半的走私情況。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岑修自一開始要逃亡的時候就想好了,這種地方勢力混亂,魚龍混雜,又沒得利益可取,那些響噹噹的人物不會到這種地方來,是個極好的藏身之所。

楓玥鎮附近的邊疆軍首領是個七尺高的漢子,身上盡是多年征戰留下的“榮光”。

聽鎮子裡的人說,他曾軍功卓越,為問鼎國立下了汗馬功勞。後遭奸人陷害,無奈調離軍中要職,在這個地方擔任一方將領。

岑修詳細詢問了是因為什麼被陷害,鎮子裡的人回應那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岑修第一次和首領見面是剛到楓玥鎮後不久。

這個渾身是傷,殺賊如麻的漢子在見到岑修的那一刻老淚縱橫,那乾巴巴的眼眶被久違的泉水灌溉,這個憋屈了好久的首領將軍止不住心裡的震盪,像個孩子般哭了許久,自始至終岑修一句話沒說。

岑修見到將領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

範子成,曾在大將軍手底下任過職。昔年,在問鼎城的時候,吏部侍郎的二子當街強搶民女,被他撞見了,一身正氣的他當即廢了紈絝的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