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他這般又如何?就算大皇女能回來不還是對他愛答不理的……”

貴男們每逢聚在一起總逃不了要對易鏡疏竊竊私語一番。

易鏡疏薄唇微微抿著,一雙眉輕輕蹙起始終沉默的盯著湖水,好像對外界的情況一無所知,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趣……

跟著易鏡疏的兩個僕從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自家公子。

原因無他,他們都怕大公子傷心欲絕往湖裡一跳……這是出府前郎主對他倆千叮嚀萬囑咐的。

而易鏡疏彷彿也真傷心欲絕般呆呆的像失了靈魂良久不曾動彈一下。

兩個僕從具是無奈的相互對視一眼……

……

男官瀧青領著倆宮男從大殿側門壓低身子進了來,一宮男託著一質地貴繁的銀楪緩緩靠近端坐在貴夫椅上儀態慵懶的貴君。

宮男彎下腰將銀楪舉至頭頂,聲音謹慎又帶著絲膽怯:“請貴君主上用藥膳。”

皇貴君原本輕閉的眼眸緩緩睜開來,看著宮男端至自己眼前楪上那一碗烏血似的藥膳。

他輕輕揉了揉額頭,懶懶地支起腰身。

瀧青見貴君坐起,才上前端了藥膳,藥匙輕輕攪動,再將藥匙輕靠貴君嘴邊。

待皇貴君張嘴吞下,又迴圈往複。

另一宮男則適時上前幫貴君揉捏額間,看得出來這宮男按摩倒是個練家子,不一會兒貴君又閑適的閉上了眼,只一張嫣紅小嘴不時張開喝藥。

瀧青小聲開口道:“貴君主上,貴男們差不多已經到齊了,此時都候在花園裡,可要先將他們請進來?”

男人長指一伸,擋住男官還要送過來的藥匙,才道“反正總要在園裡賞花,何必多此一舉?就讓他們先在花園裡等著。”

“是……”

男人緩緩睜開眼,又道:“易鏡疏可來了?”

男官將藥碗擱至銀楪中,又取來蜜餞喂貴君服下,道:“來了,在園子裡呢,貴君放心。”

男人唇角溢位一絲冷笑:“放心?本宮現在看到他心裡頭就窩火,真是個瞎了眼的狗東西!”

男官右眼跳了跳,忙道一聲貴君息怒。

而跪在地上端銀楪的小宮男聽著上頭主子帶著怒氣的一聲,身子不由的抖了抖。

其實這並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從方才進殿起他便託舉著這銀楪,這銀楪做工又精細,別提有多重了。

但今日是他第一次跟著他幹爹來這殿前伺候皇貴君,他自然是絲毫不敢懈怠。

他一早聽聞這皇貴君媚骨天成,天姿神貌雖已年近三十卻依然能冠寵六宮……對待下人也是溫和體諒……只是沒想到他第一回來就碰上這皇貴君發火。

不過他從心底覺得怪不得皇貴君,那易大貴男的傳奇事跡已傳遍宮中,那樣的不知好歹的,就算是他,也要被氣出脾氣來。

小宮男想著,若他是皇貴君,定要好好罰罰那易鏡疏,而貴君卻只背後訓斥他,足以見得貴君的好脾氣……

他這般想著,不知怎麼,忽然鬼迷心竅的想好好瞧瞧這皇貴君。

宮男小心抬起眼皮,偷偷窺著貴君。

只見皇貴君面板雪白,長發烏黑,鼻頭小巧,人中微陷,長眸邊點暈染著點點花色,唇上也點著嫣紅的唇絳,尤奇是那一雙含情眼,更是美的動人心魄。

是一眼看去便是極為豔麗的美男,一舉一動極盡媚態,不愧為後宮獨攬聖寵十餘年而不衰的貴君。

一時之間,沒見過世面的小宮男當場怔愣在原地。

這哪是年近三十的男子,就是十八九歲的美少年也妄想爭得他一分鰲頭。

事實證明,人果然不能太貪心……下一刻,他視線便與坐在貴君椅上的男人對了個正著。

宮男被嚇了一跳,輕輕撥出一聲,連忙將手中銀楪擱至地上,連連磕頭謝罪。

大概是因動作做的急,放在銀楪上還未見底的藥膳被他這樣一晃蕩,稍微灑出些。

椅子上的男人徹底坐起了身,一雙眼眸微眯的盯著他。

瀧青在一旁暗道一聲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