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渠和大監剛到華陽夫人的內院,就看到小嬴政和老秦王在院子裡站著,氣場一個賽一個強。

幸好嬴政還小,面上還有些稚嫩,哪怕靈魂氣場再強大,發揮出來的還是有限。

趙靈渠胡亂想著,給兩人行禮,“見過老秦王,見過王。”

如今秦國,一國兩個秦王的現象是頭一次出現。

禮官也頭疼。

按理說,趙靈渠應該喊一聲祖父,雖然和嬴子楚解除了夫妻關係,畢竟是做了太后,某一個角度來看,和嬴子楚拖不乾淨。

當初禮官糾結,最後決定讓太后跟著所有人一起喊老秦王,以示尊重。

王的那些叔叔們,之前喊老秦王祖父曾祖父等稱呼,是不變的。

小嬴政給她回禮,“娘。”

趙靈渠淺嗯一聲,心中暗想:這規矩多少有些不合理,麻煩!但這是階級嚴格的古代,麻煩就麻煩吧。

嬴稷擺手,“先進去看看安國君。”

趙靈渠猶豫幾秒,“老秦王,奴家,奴家不懂醫理,萬一看不好……”

她在嬴稷面前,對自己的自稱是不變的。

嬴稷沉沉打斷,“盡力就好,這病是疫病留下的。”

裡面躺著的,曾經是他最看重的兒子,如今要白髮人從黑髮人,再硬的心腸也會有所鬆動。

趙靈渠看了眼兒子,見他點頭,只能諾了聲,走了進去。

她還能聽到小嬴政生硬的安慰:“曾祖父,孤扶你去一側等訊息。”

趙靈渠嘆氣,不知為何心中亂糟糟的。

進了內室,她就看到華陽夫人愁容滿面的樣子,魏夫人站在一旁小心的安慰著。

魏夫人在趙靈渠進來的瞬間,眼神一冷,礙於對方身份,行了一禮,“太后。”

華陽夫人則冷冷倪了眼,太后?!

要不是趙姬有個好兒子,應該坐在這個位子上的是她!

趙姬休想讓她行禮!

華陽夫人捏緊雙拳,看向一側。

趙靈渠也不介意對方什麼看法,壓根也不想和華陽夫人解釋什麼。

她看向蕭風為首,走過來的宮醫,詢問:“裡面什麼情況。”

蕭風看了眼裡面,“意識模糊,睡睡醒醒,現在全憑藥吊著。我們這邊判斷,應該是重病的時候,強行做了種痘,且在觀察期間一直高燒不斷引起的後續。”

最最最主要的,安國君身子骨一直不好,他平時也不注意。

這話有些太冒失,蕭風很聰明的沒說。

趙靈渠頷首,“蕭風,你陪著哀家走一趟。”

“諾。”

姐弟兩人走進去的時候,安國君已經醒了。

他虛弱的開口:“你們都下去,趙姬留下。”

趙靈渠疑惑的看了眼蕭風,後者猶豫幾秒,“諾。”

華陽夫人不滿意,但是夫君生病,她不會因為這件小事忤逆。

她出門想了想,轉頭去找了熊啟。

趙靈渠看著面前的安國君,因著病情,他已經骨瘦如柴,沒了往日的精神和疫情剛開始準備一展宏圖的風姿,有種隨時不行的感覺。

安國君平躺著,艱難的抬了抬胳膊,“坐吧,這樣我累。”

趙靈渠拿了凳子坐在一側,想了想,柔聲道:“安國君好好修養,宮醫會竭盡全力救治的。”

安國君失笑,兩鬢的白髮清晰可見,“老贏家兒郎不畏死!如今成了這樣,算是我的報應。你成了太后倒是沒什麼變化,依舊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