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植與妖獸不同,壽命極長,晉階沒有瓶頸,但每次要間隔無數歲月。

因此,會說話的妖植極為罕見,能化為人形的妖植世所罕見。

坐在樹上的老頭並不看修士,他飽經風霜的臉長滿皺紋,渾濁的眼睛沒有焦點,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老夥計,我賭贏了,你服不服氣?”

樹幹傳出一陣笑聲,“哈哈哈,縱然我根系皆斷,但你子孫斷絕,世間再無翠羅鳥,你真的贏了嗎?”

“我們翠羅鳥一族,本就受盡詛咒,絕就絕了。倒是你,千年萬年的積累一朝化為虛無,真是可笑。可笑!”

白髮老頭哈哈大笑,臉上皺紋更深。

冷雙易跟周眥、解春秋一臉尷尬地對視一眼。

解春秋小聲嘀咕,“這兩人到底關係好不好啊?感覺明明很親近,怎麼說話都恨不得噎死對方?”

“背後議論別人,小心報應遭在自己身上。”

白髮老頭突然停止大笑,渾濁的眼睛看向解春秋。

冷雙易上前一步,把解春秋擋在後面,“敢問兩位,是誰殺的凡間孩童?”

“是他殺的。”

“是他殺的。”

兩人齊聲說道。

冷雙易左手伸到背後,伸出兩個手指頭。

眾人眼睛眨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兩個,一妖一樹,都要殺。

“喂,你這顆臭樹。”白髮老頭拍拍樹幹,“主意是你出的,黃泉水是你調的,屍體是你吸收的,這麼能說是我殺的呢?”

“哼!”

巨樹的樹枝一齊晃了晃,“那些孩子,是你抓的,也是你放進池子的,你還說我?”

“要不是你每次說比例下次一定調對,會死那麼多?”

“哼,難道死一個你就沒罪了嗎?五十步笑百步。”

“要不是你的樹靈之心出了問題,我會這麼做嗎?”

“哼,我能同意這餿主意,還不是想著破解你們翠羅族晉階八階的詛咒?”

“唉——”白髮老頭窩著背揣著手,長長嘆息一聲,一副頹喪的樣子。

冷雙易轉轉眼珠,嘗試說道:“既然二位已經有心認錯,不如跟我們回仙盟一趟,得到公正的裁決。”

周眥眼睛一亮,跟解春秋對視一眼,要是能不戰而勝,就太好了。

八階大妖身上的氣勢突破他們的想象,還有一顆會說話的樹妖,不知道有什麼本領。

白髮老頭慢慢轉頭,跟冷雙易對視,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你想把他帶走?帶去仙盟,殺了他?你們已經把他的根挖斷了,還想毀了他?”

危險的氣息慢慢包裹住冷雙易,後者禁不住打個寒顫。

“你們人類真是太過分了。得上天喜愛,擁有那麼多,卻那麼計較。”悶悶的聲音從巨樹中響起,“屠盡他的子孫,還不打算放過他嗎?”

冷雙易握緊長劍,眼尖地看到許多根系從地面破土而出,正在慢慢爬過來,連忙大叫:“大家小心。”

“啊!”

修士們被根系捆住雙腳,急忙用武器折斷。

“上天。”冷雙易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