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齊菲來的都挺早,今天來晚了,昨晚一夜沒睡好,她還在為父親擔心,一家人只有她父親知道怎麼回事,可他不敢說出來啊!

一個勁勸慰家裡人放心,這話又怎麼會讓家人安心。

“先生,你把口罩摘下來好嗎?我可能以後來不了了。”

從亞星笑著把她領到了小慧的房間裡,外面的病人讓都等一會好了。

“呵呵!想見最後一面,那我這個禮物怎麼辦?送還是不送呢!”

“不要了,反正會被別人拿走,這支筆也還給你,便宜了別人太可惜了。”

“哈哈,是不是家裡要把你嫁出去了,沒關係,這手錶和筆送你當嫁妝,怎麼樣,哥對你夠意思吧!”

齊菲的眼圈一會,差點掉下淚來,搖頭哽咽道:“不是的,你別問了,把口罩拿下來好麼?”

“呵呵,家裡出事了,聽說了!不是人回來了嗎?還擔心什麼!”

看她快哭了,不敢再逗,昨天下午鎮撫使就來找從亞星了,從亞星笑著讓他別再管齊同知的事了,他留下齊同知另有目的。

“那會這麼簡單,我父親是為了不讓我們擔心,可錦衣衛已經盯上他了,怎麼可能會沒事。”

“嘿嘿!你還真是傻的可愛,人都放回來了能有什麼事。這事我知道,是因為禁海的事引起的,只要開了海不就沒事了嗎。他的那點錯誤又算個什麼事,也許以後平步青雲都說不定。”

“真的會沒事?”

“呵呵,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手伸過來,我給你把表戴上。”

齊菲抬起手,轉頭看看小慧,當著小慧的面她有些不好意思。

抓起齊菲的小手,把手錶給她戴好,拉著她的手教她怎麼看時間,怎麼使用這手錶。

細白軟嫩的小手握在手裡很舒服,這點福利從亞星自然不會放過,有便宜不佔不符合從亞星的人設。

齊菲早就想摸摸從亞星的手了,這會小手被他握在大手裡,心裡蹦蹦亂跳,臉和身體都開始發熱。

這丫頭太笨了,從亞星教了三遍都沒教會她怎麼認時間。

如果不是外面還有病人等著,兩個人還能在這裡磨嘰半天,手像黏在一起了捨不得分開。

從亞星出去接著給人看病,齊菲坐在裡屋慢慢把魂往回收。眼睛盯著手錶,可腦子根本不在這上面,精美的手錶也比不過那溫暖的大手。

心跳一直沒有恢復正常,臉上的紅暈也無法消退,雖然從亞星已經出去半天,可齊菲的幸福還在繼續。

接下來的時間齊菲一直沒出來,從亞星忙的也顧不上進去看她。

回府之後齊菲顧不上換內衣,舉著手開始顯擺起那塊精美異常的手錶。

府裡所有人的眼睛裡都露出了羨慕的神色,就算她母親也是如此。只有他父親的眼神裡是激動,以為這是從亞星送給女兒的定情信物。

悄悄給夫人使了個眼色,讓她把女兒喊進屋內,他想知道從亞星說了什麼。

齊菲的腦子裡一片混亂,現在只記住

了從亞星拉過她的手。好在她父親有耐心,一點一點的把話往出引。

“對了,大夫說這些事都是禁海引出來的,如果開了海那一切都不叫事,父親非但不會有事,還有可能平步青雲。”

總算聽到了想聽的話了,原來禁海是為了開海。開海的爭論一直沒有停止,正是他們這些既得利益的人一直強烈反對。

明白是明白了,可這事不好做,牽扯到的人太多太多,弄不好會把自己搭進去。

讓她們自己去吃飯,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沉思。想想從亞星寫的那張紙條,又想到了女兒手裡的筆和手錶。

這是讓他做從亞星的筆,上奏摺要求開海禁,送手錶的意思他也理解了,是讓自己抓緊時間。

一張紙條就能決定他的生死,饒不饒也是人家一句話的事。自己的女兒只是傳聲筒,這麼長時間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寫有可能會死,不寫死的更快,還會牽連一家人。

沒得選就不用選,只能一條道走到黑。想明白,提筆開始急書,既然要寫就得抓緊時間。

下午有意把奏摺拿出來四處請教,就是要把話遞給從亞星。他已經按照吩咐上了奏摺,剩下的就不關他的事了。

一份奏摺把鐵桶般的江南撕開了一個口子,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為什麼會從錦衣衛的手裡出來了。

彈劾他的奏摺也雪片一般送往京城,反水的人不得好死。

奏摺還沒有進京,知府就被請進了錦衣衛的臨時衙門,緊接著一道欽差的關防下來,讓齊同知暫時接掌知府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