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軍士雖然服用瞭解毒藥物,但畢竟已經有少量吸收進入體內,侵入內臟,生命危險沒有,身體的影響還是比較大。

第二天,空月見眾軍士個個面黃身軟,清楚是什麼原因,又為他們熬製了一些湯藥,為他們繼續解毒。

葉武官的女人身子骨本來就弱,受的影響最大,完全起不了床,空月專門為她熬製藥物,還發功為她調理經絡,花了三天時間,才基本恢復如初。

經過此一次投毒事件,空月與眾軍士,尤其與葉武官的關係大大拉近,空月的重要性已經沒有人能夠懷疑,如果沒有空月,他們已經全部淪為屍體。

葉武官的女人是個河南人,因河南連年饑荒,加上陝西流民軍隊反覆踐踏,幾乎成焦土一片,她一家逃難來到南京,因年輕漂亮,受到葉武官垂涎,收為己用。空月沒有親眼見到河南的慘景,但僅聽她講述,也能想象,對酒館老闆嘴裡的“大英雄”不由生起極大疑惑。

大船沿京杭大運河一路往北,越往北,越顯貧窮和混亂。空月與葉武官商議,每天派遣六名軍士,輪流在船頭的大炮位置值班,如果發現可疑船隻,或者發現岸上有聚集的劫匪,直接發炮攻擊,大炮是最具震懾力的武器,發出的雖然是實心炮彈,殺傷力也十分驚人。

確實,小股流寇不敢與武裝了大炮和三眼神銃的官兵明目張膽對抗,途中遇到幾次小股劫匪,大炮一響,就都跑了。

大船進入山東地界,形勢更顯混亂,很多難民從北往南遷移,據他們說,滿族軍隊繞過山海關打到河北和山東一帶了,四處攻城略地,大勢劫掠,所到之處,十室九空。

以前在滿族人老巢附近的皮島,駐紮有一支明軍,總兵叫毛文龍,每次滿族人南下攻打明軍,他就在滿人的後方騷擾,清軍不得不回防,很有效地牽制了清軍。後來,新上任的都督袁崇煥私自斬殺毛文龍,自毀長城,清軍南下再無後顧之憂,幾乎每年都會入侵山海關以內。

越是往北,越是緊張,每個人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心知肚明,要想一點事情不出就到達北京,恐怕是痴人說夢。

果不其然,還沒有出山東地界,就遇到一次水鬼夜襲。

這一夜四更已到,空月已經入眠,警覺的他被一陣輕微沉悶的敲擊聲驚醒。他仔細辨認,聲音來自船底,很輕微,常人別說已經入夢,就是處在清醒狀態也未必能察覺到。但空月不是常人,他的聽覺比常人敏銳無數倍。

空月閉上雙目,運轉神目,觀察船底,尋找發出響聲的位置。在水裡,船的底下,正有六條人影,聚集在船底一個部位,正用銼刀挫木船的底部。

空月一驚,如果給他們挫出一個洞口來,哪怕只是一個小口,都將禍患無窮,船艙裡裝載的是銀錠,想要修補,首先得搬開銀錠,或者潛到水下,難度非常之大。

空月迅速穿好衣服,帶上長刀,從視窗飛出,落在水面上。船邊的水面上,幾根竹竿露出在水面之上。

空月冷冷一笑,伸手把幾根竹竿全部收起來,扔出十幾丈外,然後站在水面上,靜靜等待。

不多一會兒,幾個腦袋冒出水面,大口吸氣。這些就是躲在水裡,靠打通的竹竿呼吸的“水鬼”,共六名劫匪。這些劫匪水性不錯,只是也不能長時間在水裡不呼吸。

空月站在水面,長刀連揮,幾個頭顱瞬間與身體分離,頭顱與身體一起飄在水面上。

空月騰空而起,避開幾具屍體噴出來的鮮血,之後再次落在水面上,一伸手,抓住一個人脖子,再次飛身躍起。

六名水鬼他只斬殺了五名,有意留下了一名,問口供。

他把穿緊身水靠的水鬼扔在船艙甲板上,冷冷看著他。這是個精瘦的年輕小夥子,神情緊張,手裡還拿著銼刀和鐵錘。

空月冷冷問道:“什麼來歷?”

年輕小夥沒回答,突然右手鐵錘一揚,砸向空月,空月不閃不避,頭上直接受他一錘,一伸手,點在他胸部,小夥軟倒在地。

空月看著躺在地上的小夥子,再次發問:“你是什麼來歷?”

小夥子臉上露出驚懼之色,但依然不說話,他驚懼的是,面前這個人,頭上被敲了重重的一鐵錘,居然沒有一點事,月光下,清清楚楚看得見,血都不見流下一滴,他的頭難道比鐵錘還硬?小夥驚悚!

空月淡淡一笑:“不想開口?那沒關係,我只需把你捆起來,讓你在船板上過一夜。不過你想清楚,明天一早,軍士們起來了,你可就一點機會沒有了,他們會把你折騰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