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錦衣衛特使

錦衣衛是個權勢滔天的組織，直接聽命於皇帝。如果有這麼一層身份作掩護，行事會非常方便。任何地方官吏奈何不了自己，這無疑是最大的好處。

壞處呢？那就是被錦衣衛打擊過或者打過小報告的大臣、武將會特別仇視錦衣衛，錦衣衛的歷任指揮使，能有好下場的沒幾個。不過這個問題也好解決，如果只是暗中作一名普通錦衣衛成員，表面還是其他身份，那就既把好處拿到了，也避免了壞處。

想通此節，空月坐直身體，恭敬回答：“大人，司空月願意為黎民社稷肝腦塗地，小人一開始入捕行就是抱如此的心態，抓捕懲罰危害百姓的犯罪分子。只要對我大明社稷百姓有利，小人都不拒絕！”

錦衣衛指揮使黃閻天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果然是個猴精，這樣吧，你入職錦衣衛，直接聽命於南京的劉公公和我本人，但表面上的身份還是捕快，我會給劉公公說明情況！”

“我侄子黃小天就是由錦衣衛派往南京，表面身份也是捕快，你兩以後多溝通。”說完話，黃閻天拿出一個手掌大的銅牌，扔給空月，補充道：“這是你的身份證明，保管好，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出示，一旦出示，敢不聽命者，格殺勿論！”

空月手裡緊緊攥著銅牌，銅牌作工精緻，鑄有“錦衣衛特使”幾個字。這個小小的銅牌，代表的是巨大的、甚至可以說橫行霸道的權力。

空月腦子有些發懵，直到黃小天拉他起來，向指揮使告辭，他的腦子都還亂哄哄的。試想一年前，自己還是一個在南京西城捕司沒有正規編制的雜役，而現在，十八歲的自己已經是錦衣衛的一名特使，且直接聽命於錦衣衛最高長官黃閻天和掌握江南最高權力的劉公公。這種進展，就是前世已經年近六十歲的邢越，也不敢想象。

走出錦衣衛大院後，黃小天對空月說：“我叔叔最欣賞的就是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錦衣衛特使就需要這樣的脾氣，魔來斬魔，神擋殺神！”

空月一笑：“義之所在，雖死無憾！”

接下來還有整整兩天的時間，黃小天似乎對北京城很熟悉，他熱情邀請空月出去遊玩，偏偏空月對吃對玩不感興趣，只是想要給母親買上一件禮物。空月什麼都能幹，就是對買禮品，尤其給女人買禮品實在不在行。

黃小天自告奮勇：“你要買多少錢的禮品？給什麼人買？錢給我，我替你代辦！”

空月掏出五兩銀子交給黃小天，請他代勞為母親買禮品。自己則留在客棧房間打坐修行，專心用功。

晚上，黃小天回來，給空月帶來了他代辦的禮品，是一支金釵。空月拿在手裡掂量，沉甸甸的，且作工精美，稱得上物有所值。空月謝過黃小天，將金釵包起來，小心放好。

空月邀請黃小天出去喝酒，他不是喜歡喝酒，他是想從黃小天嘴裡探聽一些有關錦衣衛的情況，同時也是還他一個情，他畢竟幫自己買了東西，更主要是，他把自己推薦給錦衣衛指揮使的。

黃小天說：“北京可不比南京，晚上還到處有生意，北京的酒館飯店早早就關門了，尤其現在還是在冬天，現在出去，找不到地方吃飯喝酒。”

空月一想，也沒關係，來日方長。其實黃小天也很想與空月坐下來，喝喝酒，拉拉家常，他對才十八歲就有如此武功和膽略的空月很感興趣。

黃小天說：“這樣吧，我明天上午出去一趟，下午回來帶你去吃烤鴨！”

空月點點頭：“那好！”

第二天下午，黃小天果然如約回到客棧，帶上空月，走出半個時辰的路途，來到一個烤鴨店，兩人找一處包間坐下。

黃小天告訴空月，他每次到北京，必定吃烤鴨。他問：“你知不知道烤鴨的由來？”

這個空月還知道一些，他回答：“是從南京起源，隨朱棣遷都北京而傳到北京的。”

黃小天點頭稱是。兩人要了兩隻烤鴨，一壺酒，邊吃邊聊。

黃小天驚異於空月才十八歲，怎麼有如此驚人的武藝。空月告訴他，這是自己的家傳武藝，叫“化骨綿拳”，重視內功修為。

黃小天比空月整整大十歲，內功修為相當於羊皮卷所載功法初級中的高階，而空月已經相當於中級的中階層次。即便中級的初階，較之初級的巔峰也是很大差距，兩人的武功相差實在太大。

看著黃小天羨慕的神情，空月突然有了一種想法，何不把羊皮卷所載武功的初級和中級這兩部分傳給他！他把自己帶入錦衣衛，也算有恩於己，適當給予報答是應該的。如果他能因此突破初級，進入中級，哪怕只是中級門檻，他也必定對自己感恩戴德！

顧飛燕也是這種情況，如果她甘心鞍前馬後侍候自己，何不助她前進一步！她的武功高了，就更能幫上自己的忙。更何況，亂世之中，能掌握一些武藝，也可防身自保。空月還想到了諶王妃、袁妃，那是主動臣服於他的女人，但既然是他的女人，就是他必須保護的；還有莫月珠、鮑家母女等人，對他有情有義，他也必須保護。若能提煉出一種速成的功法，讓她們都學成，自己也可少操很多心。

思考完畢，空月對黃小天說：“這樣吧，明天還有一天的時間，我明天把家傳功法寫下來交給你，你可依此修煉，回途之中，有什麼問題可隨時交流！”

黃小天聞言大喜過望，舉杯與空月相碰：“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兄弟！”

兩人的距離瞬間拉近了，黃小天知道空月大鬧總捕司和駱總捕頭家的事，對他獨立擒獲太湖幫大當家及押運官銀一路的表現都是盛讚有加，似乎空月才是哥哥，他只是小兄弟。

空月也知道了黃小天背景，他是黃閻天侄子，因黃閻天無子，把他過繼給黃閻天當了兒子，他的武功是黃閻天所傳。黃小天估計，黃閻天的武功和空月的武功在一個層次。但黃閻天年已經五十歲，空月才十八歲，相差整整三十餘歲，等空月到了五十歲，是什麼境界？不可想象。

錦衣衛特使不多，不足一百人，散佈全國各地，都是直接對黃閻天彙報負責。是屬於錦衣衛編制中的一個特殊群體，也是最具特權的一個群體，除皇帝之外的所有人都是他們監督的物件。對危害皇權朝綱的不法分子，直接可以先斬後奏。

黃小天直接告訴空月：“即便是千軍萬馬的統兵大將，如果有謀逆之心，一樣可以先正法再上報！”

能得到這麼一個特別職位，離不開黃小天的保舉，他怎麼就這麼相信自己呢？空月有些疑惑。

似乎看出來空月的疑惑，黃小天說：“養父派我到南京已經有三年多了，任務之一就是發掘人才，劉公公把我安插在總捕司。你的情況我都瞭解過，家庭背景越簡單越好！”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錦衣衛特使是有特權，是風光，但也有很大風險，有時候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那下一步，我為錦衣衛具體作什麼呢？”空月問黃小天，因為黃閻天也沒具體交代，只說聽命於劉公公。

“劉公公會把你安插在捕司，只是查案的範圍要大大擴充套件，文臣武將，包括親王，都在我們的監視範圍，流寇和滿族的探子更是我們的打擊物件，與流寇或滿人探子有勾連的官紳是監控重點。”

空月點點頭，亂世之中，各種勢力滲透，盤根錯節，沒有強大的打擊力度，內部可能就先朽壞了。

兩人一直喝酒到打烊才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