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一路往北行駛,僅僅幾天過後,感覺就比南京寒冷了好多。

這天晚上,大船停靠在一個勉強可稱“碼頭”的小碼頭上,這是個簡易小型碼頭,到晚上,看不到一個人影,找不到一盞燈光。一條大鐵鏈將大船拴系在岸邊一顆大樹上。

這種地方,連下船吃飯都找不到地方,走很遠才能看見一戶人家,自然只能在船上自己生火做飯。

船上的生活很枯燥,船工累了一天,早早就躺下歇息了,杭州的那班衙役只能靠打牌、侃大山、講吓流龍門陣打發時間。

房間裡的嘈雜聲並不影響在船頭打坐的空月,他已經入於定中,在清明的覺知中執行氣機。

漸漸地,那些衙役也都慢慢入睡了,天空一輪明月,河面陣陣寒風,不時有魚兒跳出水面,發出“嘩啦”的聲響。

以空月現在的修為境界,抵禦寒冷的能力早已遠遠強過普通人,他能感覺到寒冷,但寒冷傷害不了他的身體。

突然間,夜空中兩條黑影如大鳥般飛瀉而下,輕輕落在大船頂蓬之上。

聲音雖輕微,還是驚動了空月,他睜開眼睛,抬頭看向船頂,兩條黑影正站在大船頂上,三隻眼睛從上往下看著自己。

空月意念一動,真氣外放,身體騰空,懸浮在空中,橫向漂移數十丈,之後降落在岸邊平地上。

兩條黑影也隨即從船頂騰飛而起,輕飄飄落在空月對面兩丈的位置。

兩條黑影一高一矮,高個子是個年輕人,右眼戴著眼罩,只剩左眼,一張臉佈滿傷痕;矮個子是個微胖的中年人。兩人不穿夜行服,就是平時打扮,顯然是有充分自信。

看清楚兩人,空月臉上露出笑意:“怎麼!你還不服輸?還想再打一架?”

高個子年輕人冷冷道:“一目之仇,毀容之恨,怎可能放過你!”

空月用調侃的語氣說:“我從來不曾招惹你,是你非得招惹我,難道我就應該任你打任你殺,絕不還手?世界上找不到這個道理吧!”

高個子年輕人被嗆得一愣,確實空月從來不曾主動招惹他。他過了一陣才冷冷道:“廢話少說,亮傢伙!”說罷抽出長劍,揮向空中,在夜空中發出一陣“嗚嗡”的聲響。

空月淡淡一笑:“我不想殺你,我若有心殺你,上次就不會放你走了!”隨即真氣外放,氣浪將幾人的衣衫如風般掀起。

高個子年輕人見空月不肯亮武器,還劍入鞘,冷冷道:“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上次打不過你,不代表今天還打不過你,我就徒手與你過幾招。”

空月又是一笑:“看來這段時間你用心練功,功夫有所長進。好,我就接你三招試試!”

高個子年輕人雙臂一展,跨前幾步,雙掌向前,推向空月。

空月跨出半步,也是雙掌運力,往前一推。

兩人四掌相隔一丈,兩股真氣形成的巨浪撞在一起,“噗”的一聲悶響,空月後退一步,高個子年輕人卻“蹬蹬蹬蹬蹬”連退五步。

高個子年輕人穩住身形,再次提氣,瞪圓左眼,牙一咬,衝前幾步,運足十二分力氣,猛力擊出雙掌。

空月看他一副拼命的架勢,也提起十分力氣,一掌擊出。

“啵!”又一聲悶響,結局還是一樣,空月退出一步,高個子年輕人“蹬蹬蹬”連退五步。

空月淡然一笑:“你在用功,別人一樣在用功;你在進步,別人一樣在進步。”

這時中年男子走過來,用低層的聲音對高個子年輕人說:“師弟,你且在一旁休息,看師兄替你找回場子。”

原來中年男子是青年男子的師兄,空月用戲謔的口氣說道:“看來你們師兄弟感情深厚,佔不佔理都得要找回場子!”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就你話多,接招!”話音一落,提氣一掌擊向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