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老和尚授教

空月走到老和尚對面，相距一丈，對老和尚一合掌：“大師先請！”

老和尚平平淡淡抬起雙手，往前輕輕一推，雙臂未見用力，腳下絲毫未動。一股大力洶湧澎湃撞向空月，空月身不由己就要倒飛出去，但身後一股力道湧來，把他托住，後退不了，也前進不得，兩股大力壓得空月喘不過氣。

老和尚收回手，再次前推，又一股更強烈的大力撞向空月，隨之身後也是更大的推力，空月被擠壓在兩股大力的中央，全身骨骼“咯咯”作響，似將斷為碎塊，眼睛發黑，頭部暴脹欲裂，早上吃的飯已經到了喉嚨口。

老和尚再次收手，眼看第三次推掌就將發出，空月大急，老和尚只需再加一層力道，自己不僅會馬上休克，還可能受嚴重內傷。空月拼命抬起左右手，左手平放，掌心向下，右掌豎立，指尖頂在左掌下，發出暫停的訊號。

老和尚放下手，撤回力道，空月身上壓力瞬間消除，長吸入一口氣，一下覺得，好輕鬆！

空月心悅誠服，低頭合掌曰：“晚輩甘拜下風！”

老和尚內功深不可測，能隔空形成前後兩股力道，舉手投足間，力道就是數千斤，這種力道足可以把人擰成麻花。

老和尚回到房簷下，端坐在一箇舊凳子上。

空月心裡波瀾起伏，老和尚瘦瘦小小一個個子，身穿舊衲衣，看年齡約有七十歲，住在山間一個小破廟，表面看普通至極，卻竟然如此了得，實在是深藏不露。

空月上前，在老和尚面前，雙膝著地下跪，叫一聲：“師父！”

年輕和尚端來一杯蓋碗茶，放在空月手裡，空月恭恭敬敬端起來，雙手捧給老和尚。老和尚接過來，揭開蓋子，吹一口氣，“呼嚕”一聲喝了一口。

老和尚說：“空月，我們這個宗派，說叫宗派，實際上就是個武學的小門派，且鎮宗之寶就是你已經修煉過的內功心法。我宗以內功修為為主，並不提倡打打殺殺。”

“內功修為到一定程度，就能突破人體極限，飛花摘葉具可傷人於無形，所以內功修為是第一重點。但修煉內功對個人資質的要求很高，資質不好，很難突破中級進入高階，更不要奢望頂級。本宗選才，首先考慮的就是天賦。”

“至於第二個考慮的，那就是人品。我師父只收了我這麼一個徒弟；我收過兩個徒弟，你是第三個；你的師兄，這個牛鼻子道士最沒眼光，收了三個徒弟，都不爭氣，有兩個不走正道，已經從宗門除名。祖靈人品不錯，可惜資質太差勁，又忙於軍務，修煉二十年還停留在剛入初級的門檻狀態。你師兄偏又特別喜愛這個祖靈，不惜把師門傳下來的秘籍交給他保管，不過也好，引出了你！”

“你今天開始就在這裡住下，宗門的一些規矩我慢慢給你說，同時也傳授你一些東西。”

“拜師禮簡單一些，重心不重形，你起來吧！”

空月聞言，叩了三個頭，站起身，恭恭敬敬站在老和尚身側。

道士走向前，對空月說：“我的法名叫玉真子，叫我師兄便可。以後行走江湖，有可能遇見我的兩個不肖弟子，你不必留情！”

道士向老和尚頂三個禮，說了聲：“弟子先告退！”轉身走了。

年輕和尚是老和尚的第二個弟子，老和尚說：“他看起來年輕，其實已經三十多歲，在山裡心無旁騖修煉，不僅進步神速，身體也顯年輕，他的修為已經不在牛鼻子老道之下。”

空月心想，老和尚看起來有七十歲上下，在山裡生活顯年輕，那具體有多大不得而知，也不好開口詢問。

老和尚似乎知道空月心思，說道：“老衲今年八十有二了，修為一直未能破入頂級，我的師父也是僧人，已過百歲，修行早就已經入了頂級，看起來比我還年輕。”

空月想，師父的師父就收了這麼一個徒弟，兩師徒怎麼不在一起生活？也好有個照應。

老和尚似乎又知道空月在想什麼了，說道：“師父居住在深山無人處，不願與別人共同生活，我想見他也不容易，必得在佛像前勵力祈禱，才能感召師父前來，相見一面。”

空月越聽越覺得玄乎，難道真成神仙了！

老和尚又知道空月所想，說道：“修為進入頂級，便是神仙之體，神通變化無窮，但距離佛門所講證得本心，悟入空性，還有距離，只有證得真我，才能無生無滅！”

“至於天眼通之類的小神通，在佛門不足為奇，與斷滅生死之流沒有關係。世間有五神通，包括天眼通、天耳通、他心痛、宿命通、神足通，修禪定到一定境界就能自然呈現，道教有些修行人也有這種能力。佛門還有一個特別的第六通，叫漏盡通，證得漏盡通就斷盡煩惱，徹底斬斷輪迴。”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這就是他心痛，至於天眼通，你已經有了。”

老和尚說完這番話，閉上嘴，陷入似沉思非沉思的定境一段時間，然後對空月說：“你內在的天資與人品，外在的行事能力，幾方面都是上上之選，望你精進修行，以後光大宗派。”

空月躬身回答：“空月牢記在心，願能不辱師命！”

“佛門講究慈悲為懷，你雖不是出家人，也須牢記此點，不可濫殺無辜。但於世間行走，單有慈悲是不夠的，還須有智慧。記住一點，罰惡就是行善，且罰惡的力量大於單純行善！”老和尚教誨空月。

“你才十八歲不到，就能與修煉四十多年的大師兄大戰數十回合，武道一途我也不必多指手畫腳。我傳授你一套針灸法，是用來治病救人的，但必須與天眼通配合，才能盡釋其效，正適合你。”老和尚對空月說道。

空月心裡喜極，卻又不便於表露出來，再次躬身答曰：“謝師父！”

老和尚讓年輕和尚拿來一套針灸，對空月說：“治病的第一步是找病源，找病因就得動用天目。如果只是飲食不調、經絡不通這種病，只需在相應穴位下針，就能立竿見影。但有些病叫附體病，就是有動物的靈魂附著在人身上造成的病，這些動物靈魂附體的原因是與這些人有怨，比如是被這些人這一世或前一世殺害過，所以前來報復。這種病，僅僅靠吃藥和扎針是治不好的，關鍵是驅趕附體，這就得動用天眼與其溝通，勸導它離開，最好不要用強，否則它會轉嫁仇恨於你。”

“天眼功能穩定後，給人看病把脈其實只是做樣子，真實的病因用天眼功能一查就清清楚楚。具體治療方案就是對症施針，如果是附體病，施針也是做個樣子，真實起作用的，是用天目通靈，與附體溝通交流，只要能安撫好附體，勸導它離去，或者給它安排個好去處，一切就解決了。我以前給人治病，有些幾十年治不好的病，我只用一針就治癒了，其實就是這個道理。”

老和尚說的這些道理，空月多少也懂一些，關於動物附體，空月的前世邢越聽說過這種現象，一直把它當民間迷信。但自從天眼開啟後，他看見了很多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對於靈魂、附體這類現象，已經深信不疑。

之後空月便在老和尚的指導下，學習針灸法，不同病症，對應不同的穴位，運用不同的手法，這些是必須死記的內容。好在空月精通綿拳點穴的功夫，自然能清楚掌握穴位，學針灸事半而功倍。

內氣可以透過針灸輸入病者體內，內功越深厚，治療效果越好，也越能敏銳覺知患者體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