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李琩決裂,範陽文安郡潰敗

如果說棉桃是個狠人,把信件偷了出來;那江採萍更是個狠人,直接把信件調換了。

江採萍為了讓換信不被發現,仔細看了半天信件上是否有其他符文和隱藏的字跡,甚至還舉起來對著燭心看是否有一些刻痕。

她把自己調換過的信件捲成了一小團,用蠟料一層層包裹起來,冷卻硬化後遞給綿桃:“把這個放回去吧。”

綿桃看著那個與原來蠟丸大小一模一樣的贗品,心裡偷偷想著江採萍的膽子也太大了。

第二天下午,綿桃再收拾白瑪曲珍的梳妝臺時,蠟丸已經消失不見,大概是已經給內應了。

......

楊玉環坐在李琩對面,四目相對。

李琩已經困在這營帳裡很長時間了,將士們已經擁立楊玉環做軍師,如今在將士心中的地位甚至高於自己這個“天下兵馬大元帥”。

這是多麼逾矩的行為,如果自己手裡還有實權,自己完全可以當場把楊玉環處死。

但他沒有。

而且,唯一一個可以替他懲治楊玉環的人,是百裡外已經駕崩的先皇。

在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楊玉環做出什麼都沒那麼令人吃驚了。

如今自己算什麼?

將士們不理會新帝的旨意,那就代表,自己是反賊。可能李璘早已下旨,“人人得李琩而誅之”。

說來也挺可笑,本身自己只是想做該做的事情,讓自己過得安穩一些。

先皇讓他交出自己的妻子,他照做了;作為一個“臣子”,因為他需要遵循父親的、君王的旨意。

李亨倒臺後,他主動擔任兵馬大元帥的職位;因為作為父皇寵愛信任的皇子,他知道自己哪怕不想,也該擔起這個任務,去完成他。

在李璘放火想一石二鳥陷害自己時,他將計就計,殺死困在火場的李亨,將他沉入湖底;因為如果不這樣做,他就會以謀害兄長的罪名遺臭萬年。

如今,新帝已經登基,事已至此,他應當回京覲見;因為只有這樣,新帝才能不敵視自己,把他當成掌權路上的攔路之虎。

他知道,領下“天下兵馬大元帥”這個職位之後,自己一直在做“自己該做的”,而不是“自己想做的”。

而如今,自己所有的妥協,被楊玉環一舉擊潰。

一個跟隨軍隊的侍女為他和楊玉環各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們面前。

侍女低著頭,沒有看楊玉環一眼,只是用袖子擦了一下滴落在桌子上的水滴,然後毫無存在感的離開,站在帳外。

楊玉環餘光看了她一下,就立刻把注意力移回李琩身上。

自楊玉環回來那次會面之後,李琩就再也沒見過她。

同樣的,李琩也沒有見過其他人。

只有層層守衛堵著自己的營帳,自己想出去的時候他們就拔出刀劍,面無表情的堵在自己身前。

陪著自己的只有從靈武帶來的一個侍女子夜。

起初,子夜和他一樣,被困在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