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賽第一日人滿為患,大千世界但凡跟學宮有些許關係的勢力都派人參與,門下弟子取了好名次不僅使他或她自己名揚天下,更關鍵的是所屬門派在當地區域也能聲名鵲起,更加會影響到之後的招收弟子,進而影響到百年大計,甚至於千年大計。學宮內部的選拔賽不還是沒有女修士參與,只不過他們對那兩位師叔祖觀感不錯,一個清新俊逸,玉樹臨風,面如冠玉,一個眉清目秀,看著就都不是那種猥瑣之輩,所以少女們就未出場,僅僅是在臺下觀戰,要知道公認的學宮前十里可有四位不讓鬚眉。

本次擂臺賽對於妖族也沒有限制,專門有兩個擂臺設定了須彌芥子大陣,外面看起來跟其他另外八個石臺一樣,不過等到交戰雙方進入之後就會發現其內空間極廣,即便是道境的大妖變回真身也不顯得多擁擠,給足了一種公正的環境。

本次比賽選手總共原則上一家最多出十位,大體上有十三家滿員,其餘的家小業小實在湊不出來同等的強者,次一等的怒海境不是沒有,可一上臺不到十招被轟了下來,到時候多難看,索性就不來丟人現眼。因此,根據統計參賽選手一共一百五十位,前三天為抽籤輪戰,十個石臺不間斷地比試,什麼時候有修士認輸就換下一場,裁判們都是半步道境,在關鍵時刻也會有道境巡查負責挽救,安全問題做到了有備無患,當然在這麼多超級強者面前想要作弊也是很難的事情,可惜稍微放點水打的漂亮一點,不過想要靠卑劣手段取勝那是絕無可能。

焦研易的比賽集中在第二天,他的評級被評為了“上”,因此他們這些比較強的選手都會在第二天才開始比賽,評級為“中”或“下”的集中在第一天就開始比試,不過賽制也給了所有人公平的選擇,要是覺得最終選拔出來的十人你不認同,完全可以上臺挑戰,只要是公平的取勝,那你就是最新的十人之選。

“大家看過來,本場口特開設小賭局,在大家無聊的時光裡有一個消遣娛樂的方式,萬一再賺點小錢,那就更加賞心悅目。咱們不收金銀,只收玄元錢,一個玄星錢也可下注,不設上限,只要您下的起注,本人就是掏空了商家也會為您奉上盈利,獨此一家別無分號。”胡顯榮的聲音從場地大門處響起,吸引了茫茫多的年輕人前去下注,不過按他的操作,這十個人能有那麼兩三個贏錢就不錯了,開始之前早就讓鄒天開卦卜算過大致的情況,可把鄒大家給累慘了,要不是最後他七胖爺三的分成,估計早就不幹了。

葉月亭此次會代表葉家參戰,也會正式的顯露自己的傀儡,好名正言順地承接一些製造的單子,也好補貼一下家用,這些年來本就有些清廉的葉家為了幫她購買那些價值連城的材料,好幾個長輩都重操舊業給人起卦賺錢,好慘一個光景。吳玄卿自出關後就被評為“上”,所以第一日無事,聽聞這個賭場與自己弟弟也有關係就來幫忙,黃瑩不參加比賽,她的所有秘術都是偏向療傷和恢復,平時也是柔柔弱弱,此次過來一是陪吳玄卿,二嘛當然是為了看自己心上人的“英姿勃發”,可惜那人參加完內部選拔之後就離開了,她心裡也是有些失落,不過吳玄卿告知她擂臺賽結束她會回家,到時候就能見著,可把黃瑩鬧了大紅臉。

柳倩倩在瞭解到賭局的收益會大部分流入大千城之後,毅然決然的擔任了推廣人員,幾個第一天不參加比賽的大千城選手也都在熱情地拉著客人,他們幹這種事情門兒清。想當年在大千城最為輝煌的時候,不少性情豪爽的前輩在城中開設各種賭局,參與的人據說快把那幾家酒樓給擠垮了,所以每一個聽到這樣故事的小輩都樂於去做這樣的事情,希冀著有一天大千城再次回到輝煌,大家其樂融融聊天小賭,增進感情,一同上陣殺敵。不過,賭局只能是賭局,不能是賭場,只能算是調節生活,增進感情之物,誰要是做成了俗世裡的賭場,徹查到底,趕出大千城永不接納。

隨著九聲鐘響,正午時分的陽光普照向大地,帶來絲絲熱度的同時也代表著汙穢無所遁形,人族一般大事件都會選擇這個時辰開始,這一次也不例外。

焦研易對於真籙門的鬥法極為關注,他想驗證一下是不是跟好友說的那般,把符篆雪花一樣地撒出去,跟不要錢似的,要真是那樣的話估計也很好看,對手相當於是被一堆堆的錢砸了過來,所以他拉著遊鹿鳴到真籙門選手參戰的石臺旁邊,兩人在一邊等待一邊聊天:“鹿鳴啊,玄華那邊給你留了幾樣東西,算是從私產里扣出來的,都存在碧海樓,你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去一趟,都是利於你劍道的東西,我們幾個都用不上。”

“說來慚愧,我實在沒什麼能夠給玄華的,從小就是如此,到了現在還是這樣。”遊鹿鳴面帶愧疚,天劍令已然是一生之中最大的恩情,現在他又悄聲的為自己準備了修行所需,何以為報,只有這一腔熱血罷了,兄弟之間生死相隨。

“哈,我說出來不是讓你有負擔的,兄弟之間不須如此作態,咱們坦然收著就是,誰強了不是強,等到了以後一起登高,互為依仗,那該是一樁多麼大的美談。他跟我們不一樣,咱們用得上的他未必用得上,你看我就不跟他客氣,該拿地拿了,不該拿的也要爭取一下,哈哈。”說完拍了拍遊鹿鳴,他跟吳玄華屬於那種外表良善,內裡變通的性格,可是眼前的遊鹿鳴表裡如一,一水兒的赤子之心,要不怎麼劍心通明,一往無前的到了盈天境巔峰,看狀態不用一年的時間就能突破到入神境,天才中的天才啊。

臺上此刻已經開始了鬥法,與真籙門弟子交手的是道脈的一個新興大門派,本質上是道主的學說,不過硬要有所區分,就另開了一條羊腸小道,在這條道路上走的也算穩當,門下法術偏向雷法,施展起來如雷神下凡。

臺上的戰鬥慢慢地進入了白熱化,雙方都打出了真火,真籙門弟子頂著漫天的雷光艱難地撐著防護罩,漣漪不斷,眼看就要不支,這個時候果斷地從袖子裡扔出了一小摞符篆,每一張的攻擊都相當於一個怒海境修士的傾力一擊,短時間就解除了自己的危機。臺上此刻已經成了四尊黃金力士在圍攻天雷宗弟子,外圍還有火紋雀在外逡巡,真籙門弟子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眼神興奮,看著一邊倒的戰局有些開心。

“完了,這小子對敵經驗不足,要輸了。不過對於符篆的應用還不如玄華啊,要是玄華的話會混合使用,畢竟之前誰見過穿戴甲冑的黃金力士?”焦研易開口道。

“不錯,那些黃金力士畢竟是死物,那位孕養的雷霆已經足夠強大,真籙門的弟子此刻也是強弩之末,只要破了黃金力士和火紋雀,必敗無疑。”遊鹿鳴也是蓋棺定論道。

果然,天雷宗修士一聲大喝,從腹內孕養雷霆處抽出了一縷紫色雷霆,一道外界就瘋狂地吸引著自然界的雷霆聚集在石臺上,密集的落雷下黃金力士化為青煙消散,火紋雀也僅有兩隻奄奄一息的保護者下方的真籙門弟子。天雷宗修士雖然身上有些殘破,不過精氣神很好,看著真籙門弟子,問道:“是否認輸?”

真籙門弟子無奈,只能攤攤手認輸下臺,周圍看臺上立刻爆發出歡呼和喝彩聲,既是為勝利者,更是為失敗一方的真籙門弟子的鼓勵,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敗之後一蹶不振,心性在此刻就變得極為重要,這也是為何各勢力收徒首重心性的緣由。

兩人的目光再次看向兩座特殊石臺處,只有一座石臺開啟了須彌芥子法陣,場上的是妖族大族之一的犼族人,另一方是擅長肉身修煉的佛家一脈,不過也不屬於佛主的道脈,出自一個名為大金剛宗的門派,在伽藍國也很是有名,能在佛主梵音域所在區域開宗立派的佛家學派可想而知也是有真本事的。

此刻兩人還在相互試探的階段,僅僅使用法寶在試探著對方的肉體強度,你來我往數十個回合,在場下觀眾開始發出噓聲的時候,犼族人率先按捺不住,大吼一聲身體上顯現出來了妖族的特徵,收回法寶後整個人與對手撞在了一起。兩人相撞的中心區域肉眼可見地迸發出來一道元氣漣漪,讓石臺之上的灰塵四散飛舞,大金剛宗的強者則是渾身呈現出一種金黃色,舒展了一下身體,也選擇了主動出擊。兩人在打鬥了一炷香時間後,犼族人現出了真身,五丈大小的身軀之上倒刺橫生,顯得有些猙獰,不過渾身上下又呈現出一種異樣的暴力美感,衝著對手嘶吼了一聲撲了上去。

看臺上距離比較近的修士都被這一幕所吸引,目不轉睛地看著一妖一人的戰鬥,尤其是一些專精肉身的修士,此刻看著這一幅熱血沸騰的畫面,大聲吼叫著為雙方助威。臺上廝殺的兩人根本聽不到看臺上的吶喊和喝彩,只能透過他們的表情猜測,這會兒兩人是真的浴血奮戰,因為兩人身上都已掛彩,尤其是巨犼身上有了多處傷口,都是以拳頭硬生生轟擊出來,大金剛宗的修士此刻上半身赤裸,露出了極為勻稱的身材,渾身上下閃耀著金色的耀眼光芒,顯然是催動了秘術。

“我佛慈悲,道友,我們來最後一擊吧,如此戰下去可能會損傷我們的根基,意下如何?”

“好,接下來我犼族的天賦神通你要小心,咱們一招定勝負。”

之後大金剛宗的修士開始施展一門佛家流傳較廣的三頭六臂神通,這一門法門流傳廣但是極為難修,千人之中能有一人入門,此刻的三頭六臂還不算讓觀看的修士驚訝,身體陡然拔高到數丈大小可就更加難得,佛家的伏魔金身能修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之間六條手臂上各有佛家寶物,朝巨犼攻了過去,這些寶物並不是真實存在,僅僅是以元氣所化,若是有朝一日佛家大能能以天材地寶打造完成的話,那威力難以想象,相傳佛主就是不斷地在鍛造這些寶物。

巨犼身體壓低之後,嘴中出現了一團白色的漩渦,漩渦慢慢地積聚起了一團熾白色的火焰,犼族的本命神通—毀滅,神通的名字就叫毀滅,這一族生來專職毀滅和破壞,所以自身的神通都有這一特性。火焰以極快的速度打向大金剛宗的修士,後者催動六件寶物發出各色神光,極力地阻止著火焰的接近,不過在最終燒穿他所有的屏障之後被在場的裁決者所打散,這也宣告著大金剛宗修士的失敗。

“鹿鳴,這看起來可不像是‘下’的評級啊,難道這一次那些前輩們看走眼了?這實力咱們要對上可得費不少手腳呢。”焦研易讚歎著說道。

“應該不會,那就意味著這一次的擂臺賽參賽者極為強悍,遠超我們的想象,我現在知道為什麼石吉安僅僅拿了個‘中’評,實在是強悍的修士更多啊。”遊鹿鳴也有些感嘆,石吉安是比他弱一些,可弱的也極為有限,卻僅接到了個‘中’的評價。

“嘿嘿,咱們倆是不是有些王婆賣瓜的嫌疑啊?”焦研易笑著說道。

“實力上有一說一,藏著掖著那是行走江湖的手段,在擂臺賽上哪能藏拙,一著不慎就要落敗。況且自己兄弟更加不能有所隱瞞,不需要謙虛這種態度。”遊鹿鳴為人古板,這麼些年變得更加刻板,讓焦研易連連搖頭,你這個樣子人家葉姑娘咋辦?

忽然,周邊看臺爆發出了更加熱烈的歡呼,男人的聲音居多就知道肯定是有漂亮的女修開始上場,要不然男人們不會這麼熱烈,兩人舉目望去,在乙字號石臺上出現了一位清音築的女修,姿容也確實飄逸絕美。之間女修身著一件素色長裙,整個人顯得空靈清雅,對手則是一身皮質戰甲的天狐族女修,整個人顯得野性誘惑,身材火爆偏偏穿得又少,兩個女人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怪不得看臺上的男人們開始瘋狂,這個年歲的少男少女誰不憧憬著神仙眷侶。

兩個女人的開打都是那麼地賞心悅目,清音築的女修使著一把長劍卻不是劍修,對手使一對雙錘,錘頭的大小跟她的頭顱大小相仿,這樣一個狂野,一個出塵,把其他九座石臺上的比試風頭都蓋過,看臺上的除了女修,絕大部分的目光都投注了上去,腦袋隨著兩人的身姿移動而移動。

天狐族的女修肌膚勝雪偏偏穿著一身極為暴露的棕色皮甲,身後慢慢地出現了尾巴,直到六條才停下,這幅場景更是讓男人們雙目赤紅,一些本就意志不是很堅定的男修恨不得上去把天狐族女修搶回家。反觀清音築女修則是好整以暇的拿出一根白玉笛子,緩緩地吹了起來,笛聲悠揚,一些神魂激盪的男修情緒慢慢地平緩下來,他們這才驚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著了人家的手段,個個羞愧不已,有些已經不敢再看天狐族女修的身影。

“好一個魅惑秘術啊,竟然是跟自己的身姿相互配合,並不是以元氣作為激發的手段,只要有愛美之心的修士很難不中招啊。”遊鹿鳴感慨著說道,一開始出現尾巴的時候天劍令就開始震動,他立刻緊守心神,不過即便是沒有天劍令示警,他也不會中招,一顆劍心通透澄澈,斬卻一切邪魔外道。

“嘿嘿,胖爺肯定愛看,可惜胖爺此刻在掙錢顧不上,咱們這些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回魂,可大部分修士都做不到,你看看看臺上的男修們,這才是簡單的媚術就受不了,要是高等級的估計早就成人幹了。”焦研易不僅腦海中浮現出被白大師吸乾的兩位胖瘦修士,心中一陣惡寒,他跟吳玄華這輩子都很難中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心裡的陰影太大。

此刻場上出現的悠揚笛音緩緩變了調子,在音律的影響下天狐族女修的臉色慢慢漲紅,好似在抵擋著什麼?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咬咬牙大喝一聲身後六尾變成實體,一下子突破了某種束縛,拉出了道道殘影攻向清音築女修,不過在兩者距離十步遠的地方,天狐族女修突然兩眼一翻倒在了石臺上,這一幕變故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不過也只能看著清音築女修衝著四面抱拳之後走下石臺,五息時間後天狐族女修才悠悠醒轉,晃晃腦袋俏皮地吐了一下小舌頭趕緊溜下了臺,結果不言而喻。

“焦兄,你見多識廣,發生了什麼事情?”遊鹿鳴也是滿頭霧水,看向焦研易的目光裡滿是問詢之意。

“我哪裡知道啊,清音築這麼些年來哪裡跟人鬥過法?她們哪一次出現不是前呼後擁,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不過回頭可以問問玄卿姐姐。”焦研易一臉苦笑,他是博學,可也不能知道一些根本就沒有記載的事情吧。

日落西斜,光影斑駁,在鼓聲中結束了第一天的擂臺賽,今日所有進階的修士將會休息至第三天再次進行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