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鄉心安處 第九十六章 初到文海學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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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需要出發前往學宮,在最後關頭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晉入了武道識藏境,連帶著煉氣一道也順利破開瓶頸成為了一名怒海境修士,這個境界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以他的特殊之處正好能夠在三海境傲視所有一般修士,那麼這一次前往學宮參加擂臺賽也算是穩操勝券,不損儒家名聲。
天邊的那一抹紅漸漸淡去,轉而金光撕開天幕,這個時候汙濁之氣橫生不適合修士修煉,吳玄華肉身突破凡胎境進入識藏境之後,各個竅穴給他的感覺就是別有洞天,元氣和血元力漩渦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按照既定的方向吸收著天地元氣,不過基本上是血元力霸道地將元氣吸收之後再吐出精純的元氣進入元氣漩渦,這樣一來才導致他的煉氣一道進展緩慢,不過每一個境界都走得極為紮實,相對來講未來的瓶頸也會更加堅實一些,可是突破之後獲得好處也會更大。
“我就說武道和煉氣士一道應當是相輔相成,看來猜測得沒錯,一內一外小成之後優勢就體現了出來,肉身輕靈,不再那麼沉重,接引天地元氣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如今的煉氣一道修行速度大約跟正常人相仿,總算是不會拖後腿,越來越期待‘開門’境究竟能引來什麼驚喜。”吳玄華緩緩收回目光,長長的吐出了一口帶著絲絲紅暈的濁氣,這口濁氣見風就燃,看起來極為怪異。
武道識藏境分為三個部分,第一個是“開門”,武道行者需要將人身主要的竅穴重新淬鍊一遍,開啟人身寶藏,據說是人體之中自然攜帶的先天之氣,這些寶貴的先天之氣會隨著人體的衰老慢慢流失,而煉氣士則是要將其牽引出來慢慢融入元氣漩渦,武道行者更加乾脆,打碎竅穴之中的壁壘,由先天之氣補充自身的壽元達到長生的根本目的,只有先天之氣沖刷過的肉身才能保持圓滿無漏,不朽不壞。這個修行法門跟佛家要修的金剛不壞身有異曲同工之妙,兩者都是注重肉身的堅韌,以強大的肉身保證神魂的不死不滅,遠古煉氣士則是追求神魂不死不滅,並不太在乎肉身的成就,他們認為到了那種神魂永生的境界肉身反而會成為桎梏。不過,大先生和道主曾留下隻言片語,反駁過這樣的悖論,他們兩個認為肉身乃是修士的根本,若是肉身腐朽,神魂就會變成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終究會枯竭,所以如今的煉氣士才會在三天境注重肉身的淬鍊,反向以高等階元氣沖刷肉身,其實類似於武道前期的洗髓,好些煉氣一道的大勢力都在後輩小時候就開始簡單的洗筋伐髓打下基礎。
正所謂:大道萬千,殊途同歸,正是這麼個原因,到了道路的終點,所有的修士都會發現,之前的努力都是為了來到這個境界,之後體悟天道各憑本事。
吳玄華之後梳洗一番出門,去往碧海樓見焦研易和胡顯榮,一路之上不斷的聽到百姓在議論著兩國交戰,基本分為了兩個部分,一部分人揚言要徹底攻入古酆王朝京城,講青雲洲整個兒佔了,絲毫不顧及那位最北邊的盟友青鉞王朝的做何感想;另一部分人則是擔憂這一次的大戰勞民傷財,萬一戰事不利就要耗費更久的時間,那麼一來的話百姓的日子還怎麼過。這兩種論斷都各有各的道理,只要是戰爭就會有不可控的風險,他所能做的很少,其實即便是皇帝吳靜霄和整個朝廷能做的也不多,只能儘量的調兵遣將,運送物資,之後寄希望於咱們的邊軍兒郎勢如破竹,歷次大戰雖然看似大靕佔據上風,那是因為古鄷內部內耗嚴重,這一次國師和古重樓站在一起之後就體現出了古酆王朝這個老牌帝國的底蘊,猛將如雲,除了裝備上略遜一籌之外基本旗鼓相當,必定是一場苦戰。
“物資購買得如何?是否買到那些個緊俏的玩意兒?好,趕快將第二批物資運送出去,大靕的戰爭咱們不用理會,大千城那邊情勢比較嚴峻,告訴船上的護衛們,沿途哪家敢撈油水兒就記下來,事後呈報學宮上門問罪,胖爺就不信了,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阻撓大千城的物資。”胡顯榮暴躁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還依稀能夠聽到焦研易細碎的聲音。
推開門之後發現屋內凌亂不堪,到處都是一些紙張,隨後撿起來後看到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物資清單,看來大千城那邊的確遇到了大麻煩。焦研易看到他之後趕緊拉著他過來小聲說道:“你這幾天的閉關倒是清閒了,大千世界處處戰火,不過各大洲之上的都還好,能夠在短時間內控制住事態的發展,而且也能摸到一些脈絡。可是,大千城那邊就不一樣了,不知道什麼情況,那邊突然出現了不少的深淵高手,大千城的駐守修士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丟了好幾個據點,據說深淵主宰一次性出現了三位,不知道那邊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這不咱們在努力地購買著物資運送過去,海族也籌措了一大批正在路上,荒古洲更是所有大族都派了人手過去支援,亂了套了。”
“看來深淵世界出招了,不知道他們如何跟大千世界的某些組織聯絡上的,眼下同時發難確實讓咱們措手不及,你看看多少高手去了大千城,誰要想趁著這段時間搞什麼突然襲擊,哪個王朝的能擋得住?救世議會最近有什麼動向?”吳玄華思緒飛速運轉,立刻想到高手們都去支援大千城,那麼大千世界就相對空虛,要是救世議會這個時候搞出大動作就麻煩了。
“嘿,這一次還真不是救世議會,他們也第一時間派出了明面上的高手去支援大千城,深淵是所有生靈的敵人,他們也不傻,況且救世議會只是想要恢復古天庭的統治,可不是要引來深淵的入侵,這一次是另有黑手。”焦研易神色古怪,他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自家先生傳來訊息稱不是就是議會搞的鬼,他們也在查。
“那就奇怪了,還有什麼勢力能有這麼大的能量?海妖族不可能將觸手伸到大陸上,也不可能影響到這麼多的勢力,究竟是什麼樣的幕後黑手?焦兄,我們這一次回到學宮看來要小心了,說不定這一次的擂臺賽也會有危險。”吳玄華眉頭緊皺,既然不是救世議會,那還會是哪個勢力,隱藏得這麼深。
“哎呦,華子,你可算出關了,大壯他們前幾天就去前線了,我們喝了一頓酒,給他們踐了行,蕭白節那傢伙喝高了說這一次凶多吉少,被狄子越給揍了一頓,不過這一次確實與往常不一樣啊,你說咱們要不要暗中派高手保護一下?”胡顯榮也是放心不下雷壯志他們幾個朋友,想要暗中保護一二,畢竟戰場瞬息萬變,生死一瞬。
“他們早已經有安排,放心吧,胖爺你需要跟我們一起回學宮,這一次的擂臺賽你也有份兒,不過估計沒人會為難你,咱們一路走一路說。”焦研易攬著胡顯榮的肩膀笑著說道,後者明顯的有些瑟縮,估計心裡早就打起了退堂鼓,想了想不能把這個胖爺嚇跑了就繼續說道:“胖爺,你好歹也是三代弟子,身份擺在那裡呢,況且你們商家人手一大摞欠條,怕什麼?說不定你回去之後會成為香餑餑呢,人情就你們家處理得最到位。”
“真的?那些欠條是真的?我那便宜師傅走之前給了一大把欠條,說是什麼見面禮,我想著咱們商人你怎麼搞這麼多欠條,不是賠錢是什麼,感情是那些神仙中人的啊。哈哈哈哈,那胖爺還怕什麼?回去之後不得橫著走?”胡顯榮聽到後立刻眉開眼笑,拍了拍腰間的儲物袋感覺極為放心。
“焦兄,介紹一下吧,據說這個擂臺賽由來已久,什麼賽制?什麼規則?給咱們說道說道。”吳玄華跟焦研易之前把小胖子夾在中間,生怕他中途變卦,這會兒人家擺起來了,走路帶風。
“好的,這個擂臺賽出自學宮成立之初,算是一個各大交好勢力交流的方式,已經舉辦了很多次,差不多每百年舉辦一次,每一次排名靠前的修士都會獲得巨量的宗門資源傾斜,據說當時顧師叔一個人打穿學宮,之後更是獨佔鰲頭。另外,也是學宮的一場排名賽,商家之所以墊底不出名,就是因為每一次都認輸,儒家因為每代都有天才湧現,才能保證每一次名列前茅。我說吳兄,你這一次贏面有多大啊?可別逞能啊,不是鬧著玩的,雖然是親近的勢力,可到了場上刀劍無眼,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收力不住重傷對手的事件。”焦研易還是有些擔心,再次叮囑吳玄華一定要量力而行。
“放心吧,事有不對跑還是能跑的,我這體格在三海境也就妖族不敢說穩贏吧,就算是同為武者我也不怵,就是我有一個最大的短板,到現在都未接觸過正統的高深道法,還只是靠我自己臆想出來的粗淺術法應用,這一個要吃虧不少。不過,實在不行我就當一個符師,三海境抵擋不了的符有的是,還是熱乎的。”吳玄華咧開嘴笑道,他最近幾年時間積攢的符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除了給大千城的八成,剩下的兩成也足以傲視同齡人,甚至一些身家不豐厚的三天境前輩。
“對了,你還算是個正統的制符師,這一點倒是一個助力,不過從未有修士在擂臺賽上僅僅使用符篆退敵,那也太單調無趣,也無法引來那些大能的關注,除非像咱們這樣的身份特殊的存在,誰不是擠破頭想要走入一些真正強者的視線,被他們指點幾句可能勝過自己苦修數十年,你說誘不誘人?”焦研易想到這傢伙的用符手段,分明就是用錢砸人,不過規則也沒禁止不是,那顧師叔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制符師,只是後來醉心於劍道才放棄,弟子喜好制符也無可厚非吧。
“唉,我就怕弱了儒家的名頭啊,焦兄啊,儒家這一次有沒有天才?”吳玄華現在倒是不在乎自己被人詬病,就怕連累自己先生和師伯他們被人看扁。
“哈哈,你放心吧,這一次儒家有幾個很強勁的天才,都是你的後輩,按輩分的話都得喊你師叔祖。”焦研易忍俊不禁,這一次自己倒是無所謂,關鍵就在於吳玄華這個大靕三皇子還肩負著重任,儒家的強勁有目共睹,其實即便沒有吳玄華參賽也不影響儒家的地位。
前方就是傳送大殿,胖爺提前服下了藥物就怕到時候暈過去丟人,用他的話講就是強撐著不倒,到時候好去學宮忽悠人啊,生意走到哪裡做到哪裡才像回事情嘛。三人驗看過令牌之後進入大陣,一陣強烈的光華閃過之後,三人消失在了大靕王朝皇宮,再次出現就是神秘的學宮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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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海學宮客房區域,在三天前就人滿為患,大千世界的超級勢力早就派人前來準備參賽,天之驕子們在一起就容易摩擦生事,短短兩天就有不下於三十場約架,老輩人們不禁感嘆到年輕人的精力旺盛。
“你們三個記住,遇到了那位師叔祖一定不要勝,聽見了沒有?那位現在有些問題,實力被卡到了一個尷尬的位置,這一次你們稍微給些面子,四師祖的脾氣可不大好。”一位老者在屋子裡看著三個年輕人,諄諄教導道。
“可是,師伯,要是師叔祖在咱們三個這邊贏了,在被我們打敗的人那邊輸了咋辦呢?那不明顯是我們幾個放水,那到時候更不好看啊。”伍琂一臉的無奈,那到時候不更丟人。
“師傅,我看還是問一下師祖他老人家吧,咱們這在這邊討論沒什麼意義,萬一老祖們另有安排呢?”羅明行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他也不贊成放水,那位小師叔祖雖然未見過,可能被四祖收為弟子一定心性過人,這樣的手段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你們幾個儘管發揮你們最好的水平,我們自有計較,這麼好的展現自己的機會怎能放過,心無雜念地參與即可。”於崐路過聽聞之後在門外傳音,什麼跟什麼,真要這麼幹了不被別家笑死?
門內的幾人立刻朝著門外恭敬行禮後回道:“謹遵老祖諭令。”
學宮陣法設定在一處涼亭內,並無看守人員,三人在光華閃過之後出現在涼亭內,過了幾息時間就有人過來,看到是焦研易之後,先是行禮再驗看身份之後才放行,也就是個過場,試問大千世界何人能夠在有大先生坐鎮的學宮撒野?只不過是出來看是否需要指引向客房區域,自家人的話就自己回家吧。
文海學宮的佔地極廣,大概有半個大靕京城那麼大,要知道這裡僅僅生活了不到一萬人,京城那邊可是實打實生活了幾十萬人。整體的建築呈現黑白兩色,很少有明豔的色彩點綴,從放置涼亭的小院出來之後街上遇到的大多都是老人,很少有如他們一般年輕樣貌的。道路是青石板鋪就,看樣子已經多年未換,雖然不至於坑坑窪窪,摩擦行走的痕跡極為清晰,屋簷下的地面之上滿是雨水滴出來的孔洞,墨色的柱子上下部滿是刻痕,似是小兒的手筆。
潔白的牆壁之上有些地方的牆皮已經開始剝落,露出其中的青磚,整體建築並無雕樑畫棟,隨處可見都是一些題詩和文句,質量都上佳,確實此處的文學味道濃厚異常。不過在走過幾條街之後,吳玄華髮現房屋的風格就有些變化,變得有些肅穆,小廣場上也擺放著刀槍斧鉞等器具,焦研易解釋道這裡是兵家的住所,不同的區域住著不同的學派,就像胡顯榮剛拜師的商家就位於學宮的中心地帶,那裡的佈置算是豪華,也僅有商家如此裝飾,其他家大多簡樸素雅,有些人甚至結茅而居。
“唉,是吳玄華師叔祖嗎?這邊,這邊。”一聲叫喊從街邊傳來,幾人尋聲望過去之後發現是一箇中年人笑眯眯地站在那裡,焦研易看見之後笑著迎了上去,看來是相識。
“哎呀,方青,你家裡讓你出來迎接?那我就把吳兄交給你了,我要回家去看先生。”說完之後為吳玄華介紹眼前的人名叫方青,是儒家弟子,具體哪一代他給忘了,儒家人員眾多哪裡記得請。
方青對著三人再次行禮後說道:“幾位師叔祖,一路行來辛苦,不過二祖只差在下來迎接小師叔祖,兩位相信不久就會有人來迎接,在下還要趕回去覆命,就先行告辭,還請見諒。”說完之後拉著一臉愣的吳玄華往儒家住處走去。
文海學宮,號稱有上百家學派在此紮根立言,弟子無數,不過這處小城常居人口大概八千人,除了各家老祖之外,只有一些特許或者需要在此修行的後輩才能居留,天地元氣稀鬆平常,不過道韻場域濃厚,一般人在此修行大有裨益,整個大千世界的中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