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鄉心安處 第六十九章 武道先賢上門

特訓時間維持了整整十天左右，每一次的變著花樣折磨他們的道心，韓光蜀之前來過變更了一下幻境順序和內容，兩人最終不說百毒不侵，起碼再次面對白大師心裡發毛的感覺依然存在，可是恐懼程度變得越來越小，那六位美麗的師妹們總算是重新認識了焦研易，在間歇時間纏著他算命，吳玄華樂得清閒跟白大師討論如何在心神裡建構防禦陣法，被白大師一個白眼兒打發了，告訴他不到凝神境別來問她這個問題。

“吳小子，你白姐姐這幾天給你搞得迷魂陣還是小兒科，以後走上了修行界，見勢不對立刻炸碎法寶造成空間震動，這個是你在危急時刻唯一的做法，不過你要是沒有法寶的話就難嘍。小傢伙，姐姐的這六個弟子你看上哪個了？姐姐做個主讓你們一起雙修如何？尤其是你這個修行階段，那可是進展極其神速的，保證沒有後患。”說到這裡看到吳玄華一點動心都沒有，故意露出小女兒態，貝齒輕輕咬了一下粉唇，嬌聲道：“難道吳小公子想要跟奴家雙修？不是不可以，就怕一不小心你就成了人幹哩，不過男女房中樂事，姐姐可以勉為其難讓你好好享受一下。”身體前傾後慢慢站起一半，將一對峰巒送到了吳玄華面前，一雙藕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吐氣如蘭。

焦研易看到這副場景喉頭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生怕殃及池魚，趕緊帶著六個師妹換了個房間繼續進行占卜遊戲，還有巫蠱鬥蟲，這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猙獰蟲類廝殺的場景硬生生被他們變成了一個休閒的小樂趣。而吳玄華這邊則是渾身汗毛倒數，這明顯是白大師起了興趣想要探究一下為什麼自己不使用符篆就能破掉她的幻境，可是這個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她，那今天估計會有點難過了。果不其然，眼前一花就來到了一處空曠的荒野，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彎下腰抓起了一把泥土，就算知道這是幻境，可手上真實的觸感還是能夠讓心智不堅定的修士感到迷惑。遠處大地目光的盡頭出現了一團團的黃霧，等到走近之後才發現哪裡是什麼霧氣，分明是一頭頭巨獸在奔跑，看外形應該是一個種族，有些像現在的牛，只是外皮看著更加堅硬，因為其上佈滿了疙疙瘩瘩的骨鎧。

“嗷吼”“嗷吼”兩聲震天的嘶吼從土雲深處傳來，也伴隨著聲音稍微微弱的哀鳴聲，等到黃雲遠去吳玄華就看到一頭雄壯的似獅似虎的巨獸一口將牛狀巨獸的脖子咬斷，爪子拍上去之後身上的骨鎧被接觸到的全告破碎，這一幕看得他頭皮發麻，想要移動卻發現被限制在了原地，那頭獅虎獸好似感應到了什麼，邁著步子走了過來，一顆房屋大小的頭顱就懸停在他的頭上。獅虎獸在仔細嗅了一會兒之後，一雙金黃色的眼目之中滿是疑惑，低下頭繼續尋找著蛛絲馬跡，一顆巨大的帶著鮮血的牙齒就這麼杵到了吳玄華的臉前，那腥臭的呼吸撲在他的身上幾欲作嘔。突然全身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傳來，原來獅虎獸張開大嘴向著他咬了過來，一口就將他吞噬，痛感來自於它口中的倒刺切割。

正在痛不欲生的時候，場景變換到了沙漠之上，這一次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自己已經全身脫水，再這樣下去免不了成為一具乾屍，可是白大師絲毫沒有留情，在自己變成一具乾屍之後才切換了場景。第三幅場景是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自己剛剛在感嘆著海洋的廣闊無垠，就被一股怪力拉到了水下，預料之中的嗆水並沒有發生，而是慢慢地沉到了海底，周圍傳來的壓力讓他呼吸困難，在漸漸丟失意識之後在房間內再次醒來。吳玄華睜開雙眼後大口地呼吸著空氣，這一次的幻境明明知道是假的，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越陷越深，相傳有人能夠做到讓修士入夢，永遠處於睡夢之中，夢中所遇所有景象以假亂真，最終神識油盡燈枯而亡，看來白大師的境界遠不足憑空捏造一個複雜的紅塵小世界。

“哼，雖然姐姐不能為你造一個小世界，可是一個小城還是可以做到的，想不想試試啊？姐姐可以讓你每一世都是花花公子，享盡這世間所有絕色美人兒，如何？”白大師的清冷的聲音傳來，言語中滿是挑釁之味，吳玄華這會兒再也不敢起念，免得再次受罪。

“心神之間的磨練最是難得，等你們神魂再加穩定之後就能嚐嚐姐姐的全力施為了，現在嘛，一不小心你們倆就迷失在了幻境之中，這麼可愛的兩個小傢伙，姐姐可捨不得呢。你的小秘密想說就現在說，不想說的現在就可以滾了。”

吳玄華頭也不敢抬，抱拳之後趕緊離開了屋子，找到焦研易之後跟六位師妹告別，兩人這幾日的特訓效果只有一個，就是讓他們剛剛突破不久的境界得以穩固，可以在危急關頭服食一些進補的丹藥而不留隱患，不會造成境界遠低於實力的頭重腳輕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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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霜洲，玄晶山脈半山腰處，一個身影衝破重重雪幕，頂著凜冽的罡風向著青雲洲的方向急速飛行，天幕大陣預警之後幾個鎮守相繼過來攔截，都僅僅是一拳就被打落在地，雖然不至於受傷，可那一口元氣卻是在瞬間被打散，一道道訊息分別傳回了學宮和各大勢力。一時之間整個大千世界高層震動，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有如此實力能夠一拳擊敗鎮守，要知道雖然鎮守只是聞道境，可每一個都是各自領域的佼佼者，連續四位鎮守都在一拳之下敗北，可想而知這位神秘高手的實力有多麼恐怖。

“告訴所有鎮守，不必再去攔截了，先生說他知道是誰，那位前輩已經手下留情。另外，告知所有勢力，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就是脾氣不大好，沒有必要不要去幹涉，捱了打可很難找回場子。”蘇青詞出面傳達大先生的意思，告訴其他人不用去亂猜了，身份古老得可怕，比之大先生他們還要高出數個輩分，之所以到現在還存於世間，是因為執念不散，這個時候誰要去觸怒他，可就很不明智了。

“師兄，看其方向是去找玄華的？”於崐面有擔憂之色，那個師侄現在還很弱小，可經不起這樣的狂風巨浪，即便是風暴的邊緣也能讓他粉身碎骨。

“要不我過去一趟，那個傢伙再厲害我還能硬抗一二吧，關鍵時刻還能帶著那小子逃回來。”林洛薇開口問道。

“哈哈，你們想哪裡去了，那個人說是咱們師侄今生最大的機緣也不為過，他的名字是己方，你們可有印象？”蘇青詞長呼一口氣之後將那個深埋在心底的名字說了出來。

“等一等，什麼？己方？是那位前輩？一己之力將迫使一位主神回返神池的那位，他居然還活著，不是說他們壽元不久遠？”林洛薇一張嘴張的很大，滿臉的驚訝之色，沒想到存在於老黃曆上的人物居然還在世，這可真是沒想到。

“嘿，這方世界水深得很，一些老傢伙以各種手段存活於世間，不過大多都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要不然你以為先生、道主和佛主他們這麼些年一直在各地忙碌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儘量找到他們確定他們的傾向，否則哪裡能夠留他們至今，早就召集人手前去圍剿了，他們每一個都是變數，一旦出現問題地覆天翻。”蘇青詞將一些這對師兄妹原本不知道的隱秘透露了一點。

於崐和林洛薇陷入沉默之後，蘇青詞繼續說道：“時也命也，玄華竟然是火屬，那就對這位老前輩的胃口嘍，可就是不知道不是純粹的武修有沒有什麼影響，那群人的腦子可不太靈光，萬一認死理兒把他的煉氣根基給廢了倒是個大麻煩，沒有血脈如何能夠長生久視？清風也不在，咱們也不好拿這個主意，不如通知一下清風？讓他給個意見，畢竟是他的弟子嘛。”

林洛薇點頭表示支援，然後拿出通訊法器聯絡了柳生，那邊接到訊息之後也是有些驚訝，後世之中居然還有人能夠開啟身體寶藏成功成為武修，還是熟人的弟子，沒有遲疑地將訊息透過哈特傳達給了顧清風，讓他趕緊拿主意。

片刻之後哈特示意主人來了訊息，開口說道：“主人那邊給了明確意思，說是隻要死不了修哪個不是修，大道殊途同歸，大不了到時候抓一個神族讓他讓位，否則就打上去搶一個不就行了，這麼多年了佔著茅坑不拉屎，那就讓他弟子上去好好教一下他們。”說完之後也是滿臉的苦笑，這算哪門子意見啊。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這幾天注意調整你的神魂波動，不要在之後的實驗中受到傷害，你辛苦了。”柳生說話的時候看著哈特身後密密麻麻的管線也是有些敬佩，這麼聳人聽聞地試驗他都能做到面不改色，換了別人還真不一定能夠做到，成敗就在後天了，成了大君就能批次製作，不成的話也能落個偽大君，不過前路就算斷絕。

柳生沒有使用傳訊法器，而是直接透過蘇青詞房中的一株柳樹盆栽，身形顯化在桌旁，這是他的本命神通，只要是有他本體散出去的柳條就能夠穿梭而去，上古的戰事中他就以此神通四處救火。看了看房中的三人之後，笑道：“你們這個小師弟真不是省油的燈啊，知道他的弟子走上武道之後，都開始謀劃著把一兩尊神拉下來讓他弟子取而代之，你們說說瘋不瘋？”

“柳前輩，到時候還請您助一臂之力，禁錮住的主神可是比較好殺，這麼些年洛薇可是想要再會一會他們呢，當年離得太遠沒那個本事。”

“謹言，慎言，是儒家一脈的優良傳統，師妹不要忘了。沒再接觸過，不好判斷需要多少人出手，萬一那邊也有援手呢？還是要從長計議，好好的謀劃。”於崐一本正經地開口說道。

“哈，後生可畏啊，這就正式開始謀劃了？不過，這武道那小子是怎麼修出來的？還誤打誤撞修出了個天武者，你們有線索沒有？”柳生也是很好奇，畢竟天武者在上古也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怎麼著就這麼沒有名師指點就弄出來了。

“咳，此事其實一開始怨我，我想要讓那孩子在這個階段打熬肉身，畢竟咱們當年就是吃了這個虧，所以有時候去信提了幾句，再加上好像吳青淞那個憨貨也在年少時為他鋪墊過，又去了一趟星骸洞天見識到了星獸肉身的強大，這麼陰差陽錯地將肉身煉到了極致產生了血元力，又因為破鏡的時候引動了一縷鴻蒙紫氣，估計那個時候引發了連鎖反應，吸納了先天火元入體。”於崐有些尷尬地說道，他一開始確實不想讓吳玄華那麼早的破入聽濤境，跟顧清風走的路子一樣，將肉身打熬到不能再打熬的地步再去突破，沒想到意外走上了武道的路子，也是意外中的意外。

“我們現在還在發愁會不會兩條路同時存在會抹殺了他的天資，進境遲緩的話可就糟糕了，先生也去找道主商議去了，不知道什麼個結果，要是實在不行就選擇一條路走就是了，現在有那位前輩過去找他，聽天由命吧。”林洛薇言語之中充滿了糾結，煉氣士一道是現在的主流，走這一條路的話這麼多的長輩肯定順暢，可是也不想讓他放棄得來不易的武道。

“想那麼多做什麼，咱們靜觀其變吧，道主和你們先生已經去了，出不了什麼大事兒，己方為人雖然蠻橫，可不代表著不講理，更不代表著是那種隨心所欲的魔頭，要是那小子不願意走武道，他估計轉頭就又回去了，反正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不在乎再等下去了。”柳生出言讓他們放心就是，大先生和道主已經將目光投注了過去，天大地大瞬息而至，出不了意外。

屋內氣氛慢慢變得融洽，許久不見的幾人開始聊起家常，公務繁忙這麼多年一肚子的話想要找人訴說，柳生這次可算找到了傾訴物件，將家長裡短和一些煩悶一股腦地說了出來。幾人之中林洛薇最先忍受不住找了個藉口就跑了出去，於崐在三個時辰之後也終於敗下陣來選擇離開，只留下了蘇青詞面帶笑容地跟柳生繼續交談，一直到柳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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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方一路之上絲毫沒有掩藏蹤跡的意思，在擊敗四位鎮守之後就沒人再來打擾他，裹挾著玄晶山脈的殘餘風雪和驚人的異象降落到了皓錦城，稍稍辨別了一下方向就要前往吳玄華的府邸，這邊吳靜霄收到訊息趕緊通知下去讓人領路，別再惹怒這位深不可測的前輩，那遭殃的還是百姓。

“前輩，晚輩韓光蜀在此為您引路，還請將威勢收上一收，這邊生活的都是凡俗之人，經不起這番滔天的威能。”韓光蜀接信之後就來到了大街上，遠遠地就做出姿態迎接己方。

己方看了一眼韓光蜀，口中沙啞地說道：“走到這一步不容易，跨過去就是一片坦途，跨不過去以你的資質此生無望了，帶我去吧，你應該知道我要找誰。”說完之後盡力收斂威能，他的身體在上古就出了問題，這會兒保持這個狀態已然不易，等到自己見過了那個人再決定是否把這一身的精純火元贈予。

吳玄華那邊也收到訊息有人會來找他，學宮那邊告知沒有問題，只管與他面談，這才放下心來在府外等候。不多久就在神識之中感受到了一股熾熱的氣息，那股氣息與自己體內的火屬性血元力遙相呼應，只不過與那股氣息相比自己體內的宛如一個火苗般渺小。

“嗯？怎麼回事，居然還是煉氣士，兩道並行如何能夠登頂？武道不專一如何成神？小子你的野心太大，為何能夠成為天武者？”吳玄華眼前一花，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裹挾著難言的氣場來到他的身前，以沙啞的聲音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吳玄華不敢怠慢，趕緊開口說道：“回前輩的話，晚輩至今不知道這個武道是如何修出來的，至於為何成為天武者更是毫無頭緒，不過兩方並行晚輩的修行進境出奇得快，不信您可以探查一番。”說著催動元氣執行幾個周天之後，將其完全散進肉身之中，再將血元力調動而出沿著相同的路線執行同樣的周天之後返回丹田，之後竅穴之中積攢的元氣和血元力的混合噴發出來，各自匯入兩個氣海。己方在神識專注的觀察下發現兩個氣海確實都增加了一些，竅穴之中不是僅能容納血元力嗎？上古之時不是沒有先賢如此做過，可最後發現並不能共存，這是怎麼回事兒？

“你再執行幾次我看看，很是奇怪。”己方吩咐道，他發現很不對勁兒，這種情況在上古根本不可能發生。

吳玄華照做了幾次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這小子的竅穴與他的不一樣，其內的漩渦是雙層，可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是同時突破？再次進行抽絲剝繭之後發現了一絲熟悉的物質—鴻蒙紫氣，真是造化弄人啊，鴻蒙紫氣還有一個別名就是造化之氣，有它居中調節才能共存，這小子好運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