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夭自是沒有離開,一來是為兌現與有錢閣門前小女孩的承諾,二來她覺得作為一名穿書而來的外來戶,絕不可能會染上瘟疫。

一開始林奴還放心不下,但看到太醫們對林小夭提出診療瘟疫的方法連連讚許,加上幽州城裡疫情漸漸被控制下來,便也放心的去為疫後重建做準備了。

藥坊裡,林小夭正在教已痊癒的百姓製作著“四逆散”。

畢竟,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此藥方需將柴胡、芍藥、枳實、甘草搗篩,白飲和服方寸匕,方可透解鬱熱,疏肝理脾,調和胃氣,和解...”

不等話說完,林小夭如氣血攻心般一大口嘔了出來。

掀開衣袖,一大片形如蚊跡蚤斑的紅色斑丘疹暴露在眾人面前。

倏地,房間內只剩下倒抽冷氣和急速行進著的腳步聲。

“姐姐,你感染了?”被林小夭救下的小女孩關切的問道。

林小夭用力扯起嘴角給了她一個寬慰的微笑,終是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林小夭醒來的時候正躺在馬車裡,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馬蹄聲。

“嘔...”長時間的顛簸讓她忍不住乾嘔起來。

比起胃部的不適,更讓她難受的是腦中如針刺般的疼痛。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用盡力氣掀開衣袖,瘡形如臍凹的紅色痘印讓她心底一沉。

沒想到,她一個“外來戶”竟然真的感染了瘟疫!

見到林小夭醒了過來,林奴雙眼閃爍著欣喜的光彩,“小夭,你終於醒了。”

“林奴?!”

林小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林奴,此刻的林奴眼窩深陷,頰頜也冒出了凌亂的胡茬,只有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凝視著她。

而讓她不敢相信除了林奴眸子裡的愛戀之意,還有他抱緊她的雙臂。

要知道她感染的可是人人談之色變的疫疔,可此刻的她卻緊緊靠在林奴懷中,身後的人也未曾流露半分怯意。

感覺對林小夭身體的抖動,林奴的手臂一寸一寸地收緊,彷彿要把她勒進他的身體裡,和他緊緊相嵌般。

驀地,林小夭只覺骨裂般的劇痛襲來,虛弱的開口,“林奴,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給我個痛快。”

“堅持住小夭,我們很快就能回宮了,宮裡有全國最厲害的太醫,他們一定能救你的!”

這便是林奴急匆匆回宮的原因,這次派去幽州城的雖然也是宮中太醫,但都是等級最低的太醫,哪怕在林小夭發病期間他派了所有太醫救治依舊控制不了她的病情。

無奈之下,隨同的李太醫說了實話,“林姑娘的病情已進入急變期,恐怕只有宮裡張院判能救她了。”

林奴看著呼吸急促一直在發熱的林小夭內心猶如針扎般難受,恨不得難受的是他自己。

第一次,他有了無力的恐慌感。

更讓他惱火的是,等他們一路趕到東曦國時才發現城門緊閉,早已戒嚴。

而城中守衛,哪怕是看到平南王的令牌也沒有半分開門之意。

“小夭你堅持住,我這就去想辦法讓他們開門。”林奴將林小夭輕靠在椅墊上,然後接過黑炎遞來令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馬車。

不稍片刻,厚重的嗚嗚聲傳進了林小夭的耳中。

這城門,真的開了!

下一秒,林奴跳上馬車,策馬長鞭向皇宮飛奔而去。

只可惜剛進城門,便被埋伏著的御林軍攔了下來。

饒是當職多年,在面對天生帶有肅殺之氣的平南王墨城楓時,御林軍首領還是得極力保持著聲音的穩定。

“平南王墨城楓,未經宣召擅闖皇宮,你可知罪?”

“宣太醫,往曦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