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馬德文就接到電話,對方說:“那幅畫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們需要它,讓梁鵬趕快送到我們指示的地點,刻不容緩。”

“好的,好的。我讓梁鵬去辦。”說完,對方掛了電話。

他叫來梁鵬,語重心長地問:“讓你去查的陳豪,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馬廳長,已經查到了。陳豪的父親很多年前就死了,而他的母親因為傷心過度發病,現在正關在上海錢圩精神病院,而且最近陳豪也進去了,正在接受治療。”

馬德文把雙肘頂在書桌上交叉起手指,託著下巴,如炬的眼睛從他的眼鏡裡透出光來:“那有沒有查到,是誰幫他付的治療費用,還有這長久以來......以他個人的收入水平判斷......他母親是不可能長期呆在療養院的,背後一定有什麼人在幫他。”

“我們還查到他母親年輕時候在一個富人家當過保姆。”

“你的意思是這家富人幫助過他?”

“這個富人您是知道的,而且和您還特別熟,就是銀行家王嘯天。”

“我怎麼記不得,他家還有這麼一個保姆,那是什麼時候的事?”馬德文思索著,並推了推他的眼鏡框,“不過我和王嘯天結交時,我們的孩子都已經上初中了。”

馬德文心裡思忖著,那時馬駿剛進私立初中,就認識了王嘯天的女兒王悅珊,後來又因為兩個孩子都在同一個師傅那學藝,所以兩家人都會常常一起吃飯。況且與她爸有一些金融案子要談,對這人他並不陌生。

王嘯天有兩個女兒,大女兒王悅音,醫科大畢業,現在在一家整形機構做大夫,二女兒是馬駿的好友。他的夫人是時尚集團旗下《嬌女》雜誌的主編沈芸,也是名利場和娛樂圈的風雲人物,王家在滬上的勢力和地位不可小覷,要說財富地位,在中國也是數一數二的。

梁鵬道:“陳豪他母親做保姆的事,資料上判定,應該是在你們認識以前,而且據說陳豪和王嘯天的大女兒王悅音後來成了同學。所以,陳豪家和王嘯天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你的意思是說,陳豪身後,有這麼一個大富之家在幫他?那你那個女伴趙悠悠保畫的錢,哪來的?你問她沒有。”

“我當然問了,她隻字不提,在我看來,她背後一定有什麼比你勢力還大的人為她撐腰,或者說是她更怕的人,也就是你開始說的那個‘幕後黑手’。”

馬德文想,要不是他身為司法廳副廳長一職,或許還能對趙悠悠嚴刑逼供問出個什麼來。可現在,他如履薄冰根本無法動手,在這節骨眼上還是隻能謹小慎微般暗箱操作,絕不可因小失大。

“她更怕的人?”馬德文皺起眉頭,接著說,“那按你的意思講,這幕後黑手,不是陳豪這邊的人?......我還是不放心,你現在找人馬上去查這個王悅音,看她跟這陳豪到底什麼關係?先把這個線索捋清,我們再做下一步打算。”

梁鵬說:“那我一會兒就去調查此人。”

“還有,我兒的那幅《白菜》也要交貨了!哎,這小子真不讓我省心,你看看,現在反倒還自己花了自己的錢把畫拍回來又白白地把它送出去,你說這是不是太諷刺!”

梁鵬不敢吱聲,只是聽他講。

馬德文嘆了口氣又道:“還有,最近風聲比較緊,你行事多加小心,再也不可把買賣毒品這事掉以輕心,你看看上次,還好事情發現得早,我立馬把這苗頭給摁了,要是這東窗事發大水衝了龍王廟,可想而知你和我承擔的是什麼後果?”

“我明白......現在最要緊的是堵住趙悠悠的口,絕不能讓她亂了陣腳。”

“之前我就跟你說,這事萬萬不可讓她知曉,可你不聽,那還好,我們有她孩子在手上,愛子心切她也不敢亂來。你去吧,儘快幫我查王悅音這個人,越快越好。”

“好,那我現在先把畫送過去。”

“快去吧!”馬德文無精打采地揮了揮手。

說完,梁鵬離開。馬德文坐在那,思考了一會兒,抓起手機撥了王嘯天的電話:“哎,老王啊,我們好久沒聚了,要不這週末,您帶上尊夫人和令嬡們,一起吃個飯。”

“好啊,最近我聽珊兒說,她和令郎正在準備一個畫展?”

“啊?畫展?我怎麼沒聽我家這臭小子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