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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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曼驅車來到立軒家,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小屋,陽臺上種著花草,牆壁被塗成了淡藍色,上面有塗過膠的痕跡,狹小的空間四周堆滿了書籍,大多數都是精裝設計書,感覺這些書合起來價格不菲,夠買三個Apple Mac了。客廳裡電視機前放著一個小沙發,純淨幹練的乳白色(夠四個人坐),沙發前有一個黑色玻璃鋼化小茶几,茶几上有一套茶具,旁邊是一罐TWG盛璽金選銀針。沙發上鋪著一塊毛毯,有一個抱枕掉到了地上。這或許就是一個單身男子簡單卻溫馨的家。
立軒招呼爾曼坐下,開始給她沏茶。爾曼環顧四周,備感這樣一間居室雖然不大,但一個人住也覺得愜意。她期待著拿到那筆提成就出去租房子,也要精心佈置屬於自己的空間。
還沒等爾曼觀察完這屋子的擺設,立軒便問:“你也看到了,我這屋就這樣,兩室一廳,另外一間臥室也只放了張床,要是你暫時租不到房子可以先住我這兒,只要你不嫌小,不嫌麻煩便好。”
“謝謝你,這麼晚還願意收留我這個無家可歸的人。”爾曼言語中似乎帶有一絲悲慘,“不過好在,下週我簽下一筆鉅額保單,便也夠付一年的房子,房子也看了三四處,離工作地方近,拿到提成大概也就考慮搬了。”
“不打算再回去?”
“暫時不想!先讓他倆冷靜一段時間再說。”她把視線轉向了客廳一個角桌那,看到一張照片,兩個男人開懷大笑,一個是立軒,另一個有點絡腮鬍,便問:“照片上你旁邊這個人是誰?”
爾曼話題轉得有點快,一時半會立軒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問:“什麼照片?”
爾曼順手指向照片,立軒按圖索驥望向角桌,便笑了笑說:“哦,我結拜兄弟。”
“想不到你還會與人拜把子?”
立軒只是尷尬地擠出一個笑容道:“其實也就是一個朋友而已,這都讓你注意到了。你真是觀察敏銳。”
“我就是想四周看看,能不能摸到一點兒你前女友的線索,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樣,能把你迷得至今都不談婚嫁。”
“都已經過去的事了,還談她幹嘛?”立軒心中自是有一股憋屈。
“既然都是過去的事了,那就讓它過去,重新找回戀愛的動力,何嘗不可?……只是,我想問你個問題,不知道當不當講?”
立軒有些驚訝,到底是什麼問題。他嚴肅認真的看著她“啊?”了一聲。
“瞧你緊張的,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怕人發現?”爾曼蓄意在渲染氛圍,她慢條斯理亦步亦趨地問,“你和書桃到底怎麼回事?李文說那晚她看到你從書桃房間裡出來?”
立軒這才心一沉,便輕言細語地說:“就是跟她說了說我前任的事,這個你也知道的,當然了,結果還是一樣,沒有誰能給我出主意,我也只是找個人宣洩一下心裡的苦水而已。對了,咱不談這事,我們說說李文的事兒,今天她打電話給我了,後來她有沒有給你電話?“
“她就是問了我辭職的事,我讓她先投簡歷,如果面試OK了,就再辭職交接,也不遲嘛。你說人總是要想想後路,不能一股腦兒地撞南牆,你說是吧?”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辭職對她來說或許只是一時氣話。我說的是,怎麼陳豪的老婆知道她父母家住哪,知道她公司在哪?雖然我們在同一棟樓工作,但目前為止,我還真不知道她公司在幾樓,只是有時會在一樓的茶水餐廳碰到聊上幾句,她也從來沒跟我說過她在幾樓。”
爾曼思索了一番便說:“會不會是她的同事?”
“這我便不大瞭解了。”立軒說完,便起身,“我給你準備了新的被單,牙刷,護膚品我的都是男士的,今晚就將就下,明天你可以自己帶些過來,今天處理的事情挺多的,有點兒困了,我先去睡咯。”
“好的,你去吧,我洗完澡也就睡了。”
爾曼看著走進臥室的這個男子,便也不確信他和書桃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關係。
三年前,他跑來與自己講他和前任分手了,爾曼便當即向他表白,可是立軒那時可能剛失戀情緒不佳,也只是給了一個託詞說目前不想談戀愛。
過了半年,爾曼又提了一次,理由變成他不喜歡比自己年齡小的女人,要這麼看來,他的前任應該比他年紀大,如若沒猜錯的話,這女的應該是一個已婚女性,不然立軒幹嘛一提這事便支支吾吾躲躲閃閃,對這女的也是舉棋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後來,爾曼為了試探立軒,是否真的對自己有所感應,便找了個男朋友,可立軒並沒因此做出任何反應。沒談一年,便因這男的出軌而再也沒談戀愛。她心裡只喜歡立軒,便覺得如果找一個替代品來撐門面這樣將就度日,那還不如就這樣一個人過。
可是立軒,一向對爾曼如同情人般那麼無微不至,任何煩惱都會幫她排解,任何困難都會與她一起想辦法解決,很多時候,他對她做的,多過愛人,這就讓她不知所措的原因。
因為立軒一直是一個謹慎冷淡的人,他對任何人,任何朋友,都是端著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態度去社交,很少去照顧和摻和其他朋友的事情。可到了爾曼這裡,便是關懷備至。這讓她無所適從。
爾曼在他身上慢慢發現,真正的殘忍不在於那個你愛著的人拒絕你、冷漠你或者不搭理你,而是那個你愛著的人可以在你面前做盡一切愛著你的舉動,但你卻心知肚明他根本不愛你。這就像第一次坐豪車同時被綁架一樣,矛盾重疊。
她站在盥洗間的鏡子前,看著自己漸漸鬆弛的面板,白天需要兩層BB霜才可以蓋去的斑紋,心裡又是一緊。是的,正像她媽說的,女人如果再不嫁就嫁不掉了。
可是,她不能這樣隨隨便便地用自己的愛情做賭注,去賭一場生死未卜的婚姻。
這或許就是身為女人的悲慘。
這種悲慘始於天性。
這種悲慘來自於女人的專一。
這種悲慘是女人對愛情的專注、執迷、頑固、不認輸。
精子攜帶一種可以溶解卵子外層覆蓋物的物質,穿透卵子,當一個精子進入卵子以後其他的精子就不能再次進入了,這個精子會失去尾部,從頭部開始膨大,與卵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大單一的細胞,成為受精卵。
女人的專一和絕然,包括她體內的子宮。
只接受一個精子進入,其餘都會避之門外,只當一期一會或過目就忘的人客。
這是所有女人的天性,不會輕易改變更迭。
女人因此天性,抑或得到幸福,抑或在失望與無望之中沉淪悲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