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麼!”

顧眠剛要展開,耳邊就刮過一陣風。

周氏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搶過顧眠的賣身契,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大聲吼叫掩飾心虛:

“你爹孃怎麼教出來你這樣的貨色,之前唯唯諾諾討人厭就算了,現在變得什麼都敢做,完全沒有尊卑,眼裡沒有老幼的東西,滾出去!”

顧眠看著反常的周氏,面色鎮定地指了指她手中的東西:“那是什麼,你兩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到底哪來的?之前你的包袱我們都看過,值錢的就只有玉簪子而已。你大兒子把你趕出來了,還給你兩千兩銀子,想想都不可能,你別用這個做藉口。”

周氏的藉口直接被顧眠預判,堵死。

她惱羞成怒:“等你死了我燒給你你就知道了,你個賤丫頭,真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到我屋子裡面亂翻找,這是你應該做的嗎!滾出去!”

周氏想著顧眠既然還問,那就是還不知道這是她的賣身契。

她心跳如雷,又慶幸自己來得早。

不然叫顧眠發現了她自己的賣身契,壞了李祺承的好事,那就不是打她這把老骨頭這麼簡單了。

全家都得被顧眠連累死!

顧眠心中越發疑惑:“別以為這麼大吼大叫我就信你,到底是什麼,你兩千兩銀子哪來的?”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一個小的,還敢質問我一個老的了?天底下哪有做孫女的審問祖母的。況且……”

周氏靈機一動:“這是我藏在鞋子裡面一塊上好的玉,當時你們沒有搜到而已,我拿去當了,換錢,有什麼不可以?”

顧眠擰眉看著周氏:“當真?”

“那還有假?再說了,我有必要跟你證明嗎?滾出去,你個賤丫頭,賠錢貨,叫你嫁給李祺承你不嫁,非要搜刮我的東西。”

周氏罵罵咧咧,只想要趕快把顧眠趕走。

顧眠知道周氏以前在家就有私藏值錢物件的習慣,這麼一通解釋,任誰也不會多想什麼。

只是沒有看見真憑實據,顧眠還是存了一個心眼,想著有時間來確定一下。

等到正午時分,顧眠在自己家,看著甕上的火。

忽然就聽見一聲——

“眠眠!”

李淑蘭帶著顧青黛,先進來。

“媽!”顧眠鼻子一酸,激動得都忘記改口了。

一下子撲到了李淑蘭的懷中,聞著她身上皂莢的味道,居然有些想哭。

“我的乖女兒,你受苦了,一個人要照看自己,還要想著生意,還要照看霍衡跟青黛,太不容易了。”李淑蘭也忍不住哽咽出聲。

“娘,你怎麼來的?”顧眠眼淚盈盈地靠在李淑蘭懷中,不復之前幹練果斷的樣子。

李淑蘭抱著顧眠,手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拍著:“青黛上山把事情都告訴我們了,說你給天香樓的做菜,還有那個周老太,一個勁兒的叫她勸你去嫁給李祺承。你們每天吃什麼做什麼,她全給我們說了。這孩子,記性非常好。”

顧青黛此刻在自己屋裡吃著李淑蘭來的時候帶她買的小零嘴,根本不知道被誇獎了。